小书屋 > 玄幻小说 > 剑破拂晓 > 0455 半神器显威 徒留皇室伤
    七杀天下灵气稀薄,即使有天品器胎,也不可能孕养出神器或者半神器。n

    不过这片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他乡客进入,或是死亡或是遗留,多种原因导致他们带入的神器或者半神器遗落。

    七杀天下的人见识过神器和半神器的存在,也知道这样的宝物所具备的威能。

    不过任谁都没想到,两个小和尚手中化缘用的东西,居然是传说中高不可攀的半神器。

    不怪这些人眼拙,就连观察仔细的刑真,当日拿着拖钵盛清粥时,也没发现拖钵的异常。

    不怪刑真感悟不够仔细,也不怪大梁国满朝文武有眼无珠。

    大梁国上上下下打破脑袋也不知道困龙天下佛门的实力,就连刑真也只是有所闻。

    能够坐拥一州之主,以一门实力抵御蛮荒大陆。

    其实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佛门的强势,黑化佛陀也不至于偃旗息鼓。

    两个小和尚手中出现半神器,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又因两个小和尚衣衫褴褛,看不出丁点儿世外高人的样子。

    大梁朝廷根本没把这俩人放在眼里,故而给他们突然出手创造了机会。

    缘起和缘灭挟持梁骇跃上放大的拖钵,金书玉挟持王儒紧随其后。

    这两人选择的挟持对象及具考究,皆是太子梁苏的政敌。

    由此可见,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梁苏,金书玉,缘起和缘灭共同策划了这次行动。

    奎白不惧生死,不过既然能活下来,没人愿意送死。

    今日朝堂皇帝梁文德和潘岳、朱鸣的所作所为,也让这位功高盖主的统帅心寒。

    满头白发的囚服男子,意味难明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

    而后抓着燕环,一同跃上拖钵。

    待得所有人进入后,两件半神器品阶的拖钵之上,浓郁的金色佛气荡漾而出。犹如实质,像是流淌的金色液体。

    四面八法传射的箭羽,以及皇宫阵法的威压,皆被佛气阻拦不能伤及拖钵内众人分毫。

    众人并未离去,缘灭掐住皇子梁骇脖颈威胁道“请皇帝陛下揭开真相,到底是谁下令坑杀四十万降卒?”

    惊变始末,皇帝梁文德高坐龙椅纹丝未动。n

    足具皇帝气度和胆魄,先是挥手示意无用的箭羽和大阵暂停。

    气极反笑“呵呵呵,好好好,居然敢在我大梁皇城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奎白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你还有何可辩解的?”

    皇帝不是武者也不是神修,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他底气十足,声如洪钟。

    梁文德没打算回答缘灭的话,而是死死盯着满头白发的男子。一上一下,两两对视。

    奎白的黑发已经一根儿不剩,人尚年轻却略显老态。

    和龙椅上的皇帝比起来,截然相反。不过他是善用长刀的武者,底气自然充沛。

    “末将无谋反心,是陛下要置末将于死地。”

    他也不多做辩解,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其实早在我还是禁卫军时,有幸见到陛下第一眼。”

    “当时就知道,想要在军营中大展身手,最后必定是死路一条。”

    “这也是为什么我家门槛被媒婆踏破,我始终无动于衷。父母临终前,骂我无后为不孝。”

    “我忍了,因为我知道,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死不可怕,但是坑杀四十万降卒一事,不能按在我头上。”

    “命可以不要,但是名必须要留。今日末将苟且偷生一回,定要让下此命令的人伏诛。”

    梁文德沉思片刻,陷入短暂的安静。文武百官不敢越俎代庖,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后,梁文德手指不停敲击龙椅扶手,无奈道“好吧,你们把梁骇和王儒放了,我就告诉你们谁下令坑杀的四十万降卒。”

    停顿片刻补充道“梁骇和王儒都是凡俗,直接扔下来他们会摔死。”

    “你们来俩人给送下来吧,有皇子和国师做人质,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危。”

    君心难测亘古不变,没人知道送梁骇下去的人,会不会被乱箭射穿。

    而皇帝既然有所决断,想要更改万不可能。

    其实下令坑杀降卒的人,众人心知肚明是潘岳。n只是想要梁文的亲口承认,还奎白一个公道罢了。

    对一个注重声誉的人来说,名声比性命更重要。

    现在拖钵上的众人,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冒着生命危险拿人质换真相,二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拖钵上的几人,好像都更想知道真相。

    挟持梁骇的缘灭诵了句佛号后,说道“有劳师兄留在原地驾驭拖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缘起只是回了句佛号,没啥好争的,佛门看淡生死。看淡自己的,也看淡同门的。

    佛门在意的,只有芸芸众生。当然了,黑化佛陀一脉除外,黑化一脉不属佛门。

    或许是今天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燕环难得不怕死一次。

    和金玉书争抢送王儒下去的名额。

    燕环的胆子小,在大梁国出名。金玉书没好气儿回了一句“乱箭穿心死相难看,你要去我不阻拦。”

    一语捏中燕环软肋,当即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去争抢。

    拖钵上的几人,很快敲定出谁去送人质换真相。

    作为真相的受益者,奎白最应该亲自去送人质。

    可是他保持沉默,死死盯着皇帝梁文德。

    奎白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帝,当时梁文德的身份是太子。

    奎白也不是什么将军,只是禁卫军当中一名普通的军武。

    小小军武没资格和太子有所接触,奎白只是听命埋伏在皇宫城门处。

    城门大开,两辆马车先后临近城门。

    后面的车窗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年轻时的梁文德。

    当时的年轻太子看了一眼城墙,探出一手,食指轻轻敲打车窗边缘。

    当时的禁卫军统领一声令下,城墙埋伏的军士箭羽齐射。

    前面的马车成了刺猬猬,后面梁文德的马车安然无恙。

    这一天年轻太子站在城墙上,他每次用食指敲击城墙的石砖。下面想通过城门进入皇宫的人,皆是被无情斩杀。

    禁卫军杀到麻木,而禁卫军统领却一直不断下达命令。后来更是封闭皇宫,一队队禁卫军杀向皇宫外的梁城。

    奎白所在的队伍,一夜没合眼,灭了七十二座府邸。

    这些府邸都是大户人家,最少的人口也在三百以上。然而禁卫军统领的命令是,不分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白天皇宫城门处血流成河,夜晚梁城高墙深院被血洗。一天一夜,大梁国朝野震荡。

    事后奎白才知道,当日前面马车当中坐的是老皇帝,也就是梁文德的父皇。

    后来被斩杀的、有皇子、有三朝元老、有手握重兵的统帅。无一不是朝廷重臣。

    在然后,年轻太子梁文德登基做了皇帝。他一手掌握的禁卫军被裁撤,守护皇宫的军武重新换了一批生面孔。

    奎白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士卒,被分配到了地方军武。才得以一步步高升,做到了手握四十万大军的统帅。

    梁文德不会记住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但是奎白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了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

    奎白改名换姓,只字不提当过禁卫军的历史。在地方军武中不断积累军功,一步步走入朝堂。

    他所留意的当年禁卫军众多统领副统领等,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暗访中得知,这些统领副统领,以及当年以做过禁卫军为骄傲的军武,全部死相怪异。要么在家吃饭噎死,要么在青楼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可笑的是还有被孩童除夕放炮仗,活生生给崩死的。以及悄无声息失踪,无缘无故自杀。

    总之,当年的禁卫军,能活下来的,只有像奎白这样无足轻重改名换姓的小卒子。

    有多少改名换姓活下来的,除了自己外,奎白没见过其他人。

    但是奎白明白了一个道理,做梁文德的臣子,想要功高盖主只有死路一条。

    奎白收敛心绪,见缘灭和金玉书各押着一人走出拖钵。奎白突然间暴起,六境武者实力迸发。

    不由分说,强行拉回缘起和金书玉。随后一脚一个,将梁骇和王儒踢出去。

    “嗡~”四面八方的箭羽像是密不透风的屏障,压迫的空气劲流涌动。

    每一支箭尖闪烁银芒,显然是专门针对神修和武者的特殊制品。

    倒霉的皇子梁骇和王儒,就连被扎成刺猬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便被箭羽炸成血雾。

    奎白拉着缘灭和金书玉倒掠,自身罡气不留余力迸发。后方有拖钵护佑,所有力量击中前方。

    武道屏障瞬间凝聚,时间紧迫,距离身前不足一尺。黑压压一片的箭羽,轰隆一声在武道屏障处炸响。

    不到一息的时间,奎白便被庞大的契机反震的气血翻涌。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出。

    他们很幸运,奎白带着二人,被反震的契机震荡回拖钵内。

    如果在坚持片刻,几个人的小命难保。三人倒掠途中,前方尺许外的武道屏障直接炸开。

    眼看着箭羽追击而来,最近距离的紧邻鼻尖。金色佛气荡漾,止住了所有箭羽的势头。

    奎白从出手到回来,前后用了不到两息时间。却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隔。

    紧接着,拖钵所在的范围内,光线昏暗犹如黑夜,全因箭羽太过密集。

    半神器显威,换做半神器以下任何一品阶的法宝,都难以承受这种轰击。

    仅是皇宫的守卫阵容,大梁国的底蕴和实力可见一般。

    清白肯定拿不回来了,缘起和缘灭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二人同时气机流转,驾驭两件半神器驭空而去。

    皇宫大殿被破开两个窟窿,箭羽停歇后阳光直射进来。暖意荡漾,却无法驱散大殿内的冰寒。

    梁文德冷冷注视着太子,语气不善“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身为一国之君,当然知道太子梁苏和金书玉交往紧密。虽不结党营私,仍然值得怀疑。

    梁苏知道难辞其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为自己求饶,而是坦诚“求父皇降罪儿臣。”

    粱文德沉默良久,最后无奈宣布退朝。

    皇帝先行离去,太监紧随其后,所有文武百官相继离开。诺大的宫殿内,只剩跪拜的梁苏一人。

    他擦了把额头冷汗,紧张之余心底偷着乐。

    这次赌对了,父皇年岁已高不能生育。现在活着的子嗣中,只剩他梁苏一人。

    为了香火的传承,有错也得装作不知道。梁文德顾全国座延续,梁苏保住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