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我若温良,如何为王 > 第二百零一章 敢死营中喝酒吃肉收徒弟
    风舒白和玉清子以及宁陌师叔是很好的朋友。

    本来玉清子的师父也想收下这个徒弟,可是徒弟看不上师父,死活不入无情宫。

    无情宫,你听听这名字多异类,多二百五,就你这三间破瓦房也称得上是宫?你脸上贴了多少金?

    玉清子师父气得那叫一个呜呼哀了个哉。

    虽然风舒白不入无情宫,可是他和玉清子还是很意气相投,经常在一起下下棋,喝喝酒,斗斗鸡,走走狗,生活乐逍遥的很。

    后来玉清子苦命追她母亲沉霜的时候,风舒白出了不少骚主意。

    后来玉清子陪着沉霜南征北战的时候,风舒白也扛着他的砍柴刀杀了不少人。

    后来他们四个人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打妖兽,一起开疆拓土,后来……

    后来风舒白只有一次被一个姑娘绊住了脚,没跟着他们走。

    那就是他们去往碧落宫的那一次。

    没想到那竟然是一次诀别。

    再后来,那个姑娘生下无痕和无涯两个娃就走了。

    可怜,可怜见的。

    她将无痕和无涯留在了宁陌师叔身边,也就是燕北落府邸。

    无痕和无涯很得宁陌师叔的喜欢,可他们就喜欢跟在她的身后,不停的喊姐姐,姐姐……

    演武场上终于有了少年拿着刀,拿着砍柴刀练武,这两个少年就是无痕和无涯。

    宁陌师叔问她收不收徒弟?

    她收徒弟不是乱了辈分,不收了吧。

    北落最近心情很不好,想来也不想贸然间多两个师弟。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云泽城。

    她不喜欢和北落冷战,也不喜欢和北落吵架,他们在碧落宫的时候从来没吵过架。

    吵架很伤神,也很伤心,不如就此离开,给彼此一个思考的空间。

    有师叔在,无痕和无涯应该可以生活的很好。

    她去了哪里?

    她从一座山上跳了下去,一头栽到一辆押运粮草的马车上,吓得一群伙头兵一蹦三跳,她倒睡了个天昏地暗。

    天上的银月太大,太明亮了,亮的晃眼睛,不真实,很不真实。

    远处的山水如画,江山多娇。

    “小子,你命大,幸好遇到我,要不然你早就被人丢进狼窝喂了狼了。”

    玉笙从粮草车上醒来的时候,一个穿着肮脏袍子的老兵咕哒着一杆烟枪,呲着黄牙冲着她笑。

    玉笙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呵呵傻笑,老兵随即用黑乎乎的手,递给她一块硬邦邦的干粮。

    玉笙接过,慢慢的嚼起来。

    硬邦邦的干粮是白馍,是军营里独有的东西,平常百姓吃不上。

    百姓吃什么,吃黑乎乎的糠面混着野菜,有的甚至混着草根树皮蒸成的窝头,十分难以下咽。

    不要问玉笙怎么知道的,她一路走来没花一文钱,全靠这些有人可怜她,给她丢那一块狗都不吃的窝头活下来的。

    只有这样,燕北落才找不到她。

    北落虽然生气,可终究还是应该舍不得她离开吧?

    要不然怎么会让那么多人来找她?

    可是北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为了躲他,竟然豁出去不洗脸,不梳头,还吃窝头睡大街吧。

    现在她躲他已经躲到军营了,大概更找不到了。

    她跟着老兵到了兵营,成了敢死营的一员。

    老兵姓秦,是个火头兵的兵头,玉笙高兴称呼他一声大爷,不高兴称呼他一声老头,他也从来都没在意过。

    秦老头一听她去的地方,恨不得拎着她的耳朵,啐她一脸唾沫。

    呃,她可没有唾面自干的胸怀。

    秦老头抓不住她,那个唏嘘感叹“你说小小的娃儿活得好好的,干嘛找死?”

    “有白馍吃就不错了,还想喝酒吃肉?”

    “那酒是那么好喝的吗?那肉就那么好吃?那都是用命换的,你小子有几条命跟你人家屁股后面晃荡。”

    “唉,我的大爷,谁让整座军营只有敢死营这块地,可以喝酒吃肉呢?我现在长个呢,不去敢死营顺点牛肉吃,怎么长个?”

    “我看你小子就是馋。”秦老头咕哒咕哒老烟枪,说道。

    “大爷,你馋不馋?”玉笙拿出一块香喷喷的牛肉,在秦老头面前晃悠。

    “馋……”馋的老头烟枪都不要了,一把抢过牛肉放在鼻子底下闻,那眼泪汪汪的差点掉下来,然后一口没吃,又小心翼翼还给了玉笙。

    “大爷,没毒。”玉笙塞回老头的手中。

    “呸,瞧不起你大爷,有毒,你大爷我也敢吃,你丫的把牛肉留好了,敢死营的牛肉有那么好吃的吗?你得懂得孝敬,孝敬那帮敢死营的祖宗,才能过了今天懂不懂?”

    秦老头默默的咽着口水,苦口婆心教育玉笙。

    “大爷,你看不起我,我有你那么不堪吗?我打他们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你放一百个心吃吧。”

    “小娃娃不要吹牛。”

    “大爷,实话跟你说吧,我是神仙转世,是来拯救天下的。”

    “娃儿,你看牛在天上飘……”

    “它就是在天上飘我也能把它打下来,放你嘴里。”

    秦老头一张嘴,玉笙拿着牛肉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牛肉进了他的嘴,咬了牙印,别人可怎么吃?

    “大爷我行了一辈的军,打了一辈子的仗,也吃了一辈子的白馍,就是没吃过牛肉,沾你的光了。”

    大爷吃着玉笙带来的牛肉,又哭又笑,还一个劲的担心她回敢死营可怎么交代?

    “大爷想吃,我天天给你带,放心,我天煞孤星,谁死了我也死不了。”

    玉笙晃晃荡荡起来,特像个。

    不对,她就是个。

    有权有势的人当将军,没权没势的人当小兵,敢死营的人都是些犯了错,犯了大错,要千刀万剐,却舍不得喂妖兽的人才。

    呃,确实个个都是人才。

    你看那瘦成一把骨头,整日家咳嗦起来没完的痨病鬼,打起架来,从来没输过。

    还有那个比秦老头还苍老,还衰弱,整日家眯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头,冲锋陷阵了半辈子也没死成。

    听传说就是敢死营的人全都壮烈牺牲了,他也牺牲不了。

    还有她,她是整个敢死营最小的娃儿。

    当然敢死营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没两把刷子也过不了校尉们的眼。

    她拿着一把小破刀,一刀将一头狼穿喉而过,然后她说要进敢死营喝酒吃肉,敢死营校尉连忙拉着她领牛肉走了,让那个正统大营的胡子校尉又可惜了一把。

    新来敢死营的兵都是大家的出气筒,尤其是她这么小的娃儿,简直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敢死营那群大汉喜欢什么?最喜欢看娇娇弱弱的姑娘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哭了。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彰显他们的力量,尤其是某个方面的力量。

    眼前这个娃儿瘦弱的就好像那些姑娘。

    呃,就是太脏了,半年,还是一年,或者一生下来就没洗过澡?

    脏成狗了,也不去洗洗,下不去手。

    算了,欺负欺负得了。

    一伙子浑身刀疤的大汉围着玉笙看,好像在看她身上哪块肉新鲜嫩滑,好下口。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敢死营校尉喝着她孝敬的小酒问。

    “玉海客。”玉笙回答。

    “玉海客?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难不成你想成为那个半步从圣的神圣?”一个浑身是肌肉的大汉站起来,挑衅似的问。

    “不,我可不想半步从圣,我要成为真正的圣人。”玉笙嘻嘻笑道。

    “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听到玉笙的话,一群趾高气扬的大汉笑弯了腰。

    “小娃娃,今天领的牛肉呢?”等大汉们笑完,一个结实的小个子朝着玉笙伸出了手。

    “吃了?”玉笙道。

    “吃了?懂不懂规矩?哥哥们没吃,你倒先吃了?”大汉指着玉笙脑门问。

    “我得长个。”玉笙微微歪了歪头,躲过了大汉的魔掌。

    “小家伙好像有两下子,跟哥哥比划比划?”大汉咔嚓咔擦的掰着手指头,威胁道。

    敢死营里面都是什么人,都是疯子,野狗,一言不合就用拳头解决。

    当然拳头也是立威的最好选择。

    什么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谁对谁有感情?

    今天生明天死的,要是有感情,得跟娘们似的天天哭,那他们敢死营算个什么事?

    就拿那个整日家眯着眼睛晒太阳的老头来说吧,跟他并肩作战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他要跑出去报仇,累死也报不了那么多仇。

    所以索性大家彼此之间,不要有一点感情,一点感情也不要有,最好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鸡飞狗跳的状态才好。

    打架,玉笙从来不怵。

    于是每天都有人挑战她,挑战一个刚刚到他们肩膀的小孩。

    但是没有人能够打败她,她也便成了敢死营中既晒太阳的老头和痨病鬼之后,第三个没人敢惹的人。

    打架,喝酒,吃肉,偶尔杀一杀妖兽,扒了皮卖了喝喝花酒,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

    尤其是玉海客这小孩杀的妖兽最多,可赚得钱全花在了姑娘身上。

    那些姑娘只要见了她,笑得那叫一个美,让人嫉妒,眼红。

    “我说小娃子,你要喜欢婆娘,赚点钱好好攒着,娶个小姑娘给你暖被窝多好了,干嘛花钱如流水的往那种地方送,小心得了花柳,看你怎么走你的神圣之路?”

    每当玉笙从青楼潇洒的回来,秦兵头就会苦口婆心的规劝一番。

    “娶小姑娘干啥?老子喜欢男人,不祸害人家小姑娘,等以后,老子也要找一大把的男人收进后院,见天的祸祸。”玉笙躺在树杈上,嬉皮笑脸的回答。

    “你个不着调的东西给我滚下来……你学啥不好?你学断袖之风,龙阳之好,你看看你那个祸国殃民的德行……你给我滚下来,我脖子仰的累的慌。”

    秦兵头拿着树枝打也打不着,骂也骂不过,气得直跳脚。

    当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当你说假话,当你说假话的时候,别人当你说笑话,当你说笑话的时候,别人又当了真。

    人生就是累。

    但人生就这么过下去也是不错的。

    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敢死营的兄弟们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了五成。

    当然如果大家都按照她说得去做,她可以保证让每一个人都活下来。

    吹牛,你就吹牛吧。

    敢死营的人哪个没经历过腥风血雨?会听一个小孩子吹牛皮的话吗?

    当然也有人听了,那也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为了给家里兄弟省一口吃的,毅然决然的弃笔投戎。

    “你多大了?”

    玉笙第一次没把牛肉给秦老头下酒,而是递给了一个偷偷抹眼泪的孩子。

    “十六了。”那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啃牛肉,小声回答。

    “呸,你跟我差不多高,有十六了?”玉笙嗤之以鼻。

    “那你多大了?”小孩抬头问玉笙。

    “十六了。”玉笙阴着脸回答。

    不到十六的孩子不能参军,他俩都是谎报年龄的人,怎么能互相看不起?

    小孩叫二狗,没进敢死营,留在老秦头身边当了个伙头兵,毕竟让十二岁小孩上战场忒丧尽天良。

    可是这二狗忒倒霉,他和一伙兄弟押粮草时遇到了一伙子流寇。

    流寇狠毒,带着一只大妖兽,把他们全吞肚子里去了,只有二狗逃了出来。

    二狗说他师父是玉海客,是他师父天天教他武功才救了他一命。

    有二狗这个成功案例,秦老头手下十几个伙头兵也来拜师学艺了。

    玉笙通通来者不拒,日日督促他们练习身法。

    可怜老秦头一大把年纪了,也被迫整日家挑水挑柴练习身法,美其名曰熬炼筋骨。

    “哎呦,我的老腰哦,快被你小子折腾断了,你说你个小毛孩子这么折腾人做什么?”

    “人不折腾怎么能活?好好熬炼筋骨,等熬炼好了筋骨,再上战场咱谁也不怵。”

    “那个,你没觉得我现在熬炼筋骨有点晚?”

    “等你被人像割韭菜一样割了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时候才算晚。”

    玉笙乐呵呵的在兵营晃荡,她确实保人不死,但是不保残不残废。

    以前残废的兵都被为了妖兽来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残废的兵会发一笔抚恤金让他们离开军营,足够他们安稳的度过余生。

    还是燕王殿下体恤民情啊,燕王殿下是好人。

    北落是不错,终于听进去她的话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玉笙渐渐在军营里称王称霸,各大军营校尉纷纷请她去给自家的兵作指导,敢死营校尉还不敢给她甩脸子。

    因为她在军营里遍地都是徒弟,也包括他自己。

    她可不管你年龄比她大多少,资历比她老多少,但凡要学她的功法,全部得拜师。

    拜别人为师,不就是她的徒子徒孙,那还不如大家都拜她为师,倒也平等的很。

    呃,那个痨病鬼拜师了,居然不咳嗽了,那个晒太阳的老头拜师了,居然不晒太阳了,还说他最讨厌晒太阳了,晒得人眼晕。

    那你之前为什么晒?

    之前冷……

    拜吧,不拜师他就落后了,落后就要挨打。

    敢死营校尉拜了师,其他营校尉也坐不住了,就连将军也生了拜师的心。

    可他拜了师不就是第五千还是一万小师弟?

    他一个小师弟如何统领三军?

    没法活了。

    “你们拜了师,就是同门师兄弟,要互敬互爱,互相帮助懂不懂?”

    玉笙整日家喝着小酒,笑眼眯眯。

    她的名声越来越大,自然会引起一些注意。

    比如燕北落应该快要发现她了。

    她要离开了。

    临县悲凉城好像跟楚国钟离城掰扯一件事,好像是两个村打架打的死伤惨重,然后惊动了双方军队,这军队一掺和,又打了起来,打的尸横遍野。

    呃,接下来就是让他们支援一下。

    痨病鬼主动请缨带着二狗几个伙头兵去支援支援。

    敢死营校尉对痨病鬼放心的很,痨病鬼的本事有多大,他们心里都明白。

    他生病的时候都死不了,病好了怎么可能会死,再说了,他就是带着二狗这个便宜大师哥,去捡个便宜,好让二狗顺顺利利的官升一级。

    痨病鬼带着二狗这个几个伙头兵,去了悲凉城,打的钟离城官兵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悲凉城太守将顺势就把钟离城给占领了。

    当玉笙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晚了。

    钟离城被占,楚国焉能乐意?于是又派重兵连夜把悲凉城踏平了。

    一夜之间痨病鬼死了,二狗死了,伙头兵都死了,悲凉城城破人亡。

    呵呵,她保证过的话都当放了狗屁。

    一场血战,一场真正的血战开始了。

    楚国太子亲征,燕国燕王殿下也从云泽城带兵出发了。

    不能走,最起码在北落来之前不能走。

    几天下来,发生三场的血战。

    这三场血战让她眼睁睁看着,她那些三跪九叩拜她为师的徒弟们身首分离。

    楚国太子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不过区区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可以以少胜多,将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看看吧,这就是熬炼筋骨,日日修习功法与半路出家,整日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之人的区别。

    区别就是死,就是被人像割韭菜一样割了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