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妃不理他，对着玄泰帝道，“你可不能当真了去，小孩子家的胡乱说说的。”
玄泰帝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这桩婚事绝对不会在他的考虑之列罢了，倒是让他想起了令一桩事儿……
……
倒是杜有衡和杜龄，因着杜有兰的事儿终于圆满了，也好歹松了一口气。只是杜龄能松一口气，杜有衡却是不能，毕竟还有陈令月的事儿。
陈令月是使人递了信儿，说是元家元世煌又来找她了，倒是一时半会儿也没个法子，说到底还是要想了法子让着圣人改了主意，但又是谈何容易呢？连着元贵妃都说不动的事儿……
或许不是说不动，到底元家世煌是元贵妃颇为疼爱的长辈，若要解决了这桩婚事，源头还是在元家世煌身上，哎，还真是头疼。
杜有衡揉了揉眉心，“燕月九。”
“何事？”
“准备一下，我们去大慈恩寺去瞧瞧。”
……
“如今倒是好了，有兰儿有了孩子，我现下里也是曾外祖母了。”寿安堂的顾氏听着杜有兰生下了一个小郎君喜得不行，杜有衡和杜龄是没有将齐家发生的事儿告诉她的，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儿也不必在告诉，因此顾氏也就只有纯粹的喜悦。
“可不是？以后兰娘子在着齐家也可以有所依仗了。”花婆子在旁边看着顾氏高兴，她也是高兴得很，“剩下的也就只有衡娘子的事儿了。”
顾氏今儿个真是高兴，“有衡儿眼见着已经十四了，来年就要及笄了。她阿耶是个大老粗，无论如何是想不到要给有衡儿找婆家的，咱们倒是可以私下里偷偷相看起来。”顾氏最后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还东看看西看看，老小孩样的，把个花婆子笑得不行，“只是到底有些舍不得，但总不能耽误了有衡儿出嫁？”
花婆子倒是笑了，“衡娘子的事儿想来朝阳大长公主那边也是要过问的，前些个日子还叫着陈家嫡长孙陈育松和着陈令月来的，莫不是有那个意思不成？”
顾氏倒是不置可否，“就算有那个意思，现下朝阳大长公主已然和那鲁国公和离了……罢了，过些个时候寻个日子拜访一趟朝阳大长公主通通气儿，毕竟是皇家的公主，有她在，有衡儿想来姻缘方面也会好些。”
花婆子亦是笑了笑。
杜有衡是浑然不知自个儿的祖母已然在操心她的婚事儿了，现下里她是焦头烂额得不行，也不知道府里头什么时候堆积了这么多的杂事儿，管家什么的，真真是麻烦得紧。
“可打听清楚了？”杜有衡一边翻着府中的账本子，一边看着回来的闲问道。
闲就回道，“玄奘和尚现今受圣人看重，时常不在寺中的，如今又被着圣人给招进宫里头去了，听说要大半个多月才能在回大慈恩寺的。”又看着杜有衡脸上明显的疲累，到底有些心疼，就说道，“娘子可仔细着自个儿，这些个账本子也不急一时的。”
杜有衡深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了刚刚阅玩的一本账本子，“我倒是也想歇歇的，可是这么多的账本子在托着……”杜有衡说到这儿突然眼睛亮了亮，“我可是记得圣人身边有一个外祖母赠的一位极为擅长算账的仆侍？”
“还不快快备马车，咱们往宫里头走一趟。”杜有衡简直是说走就走，闲就有些……“娘子，这不好吧？”
杜有衡睨了闲一眼，“这有什么不好？况那人是外祖母给表舅的，难道表舅连一位仆侍都舍不得给我了？”
得，闲简直是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这骨子里头的皮猴儿、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又回来了。
杜有衡往外走，只是眼里全然没有了玩闹嬉笑的神态，她之前简直是魔障了，谁说这桩婚事儿一定要从元家世煌那儿下手，现成可以利用的人脉为什么就不能利用了？
宫里头玄泰帝听见高大监的禀报还愣了一瞬，“这丫头好些日子没进宫了，素日里又不是个喜欢进宫的，今儿个太阳是打西头里出来了？快请她进来吧。”
杜有衡听着高大监的通报，也就进去了，进去就对着玄泰帝嘻嘻笑着随意福了福身，“表舅安好，有衡儿好些日子没进宫了，今儿个是特特来给表舅请安的。”
玄泰帝闻言摆了摆手，“得了，得了。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是有什么歪主意呢。你是跟那位薛家的郎君一个样儿的，素来都是没大没小，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杜有衡听着就笑了，“表舅圣明。只是现在杜家也算是我在管家，那些个账本子我瞧着头疼得紧，也不知吕婆子我能不能借了去？反正表舅有一整户部的，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处不是？”
玄泰帝听着就知道了这丫头打个什么主意的，“你倒是不客气的很，横竖是你外祖母的人，我还能不同意？”
倒是杜有衡眼尖瞧见了玄泰帝手中的《大明经》，“表舅手上的这本大明经瞧着眼熟。”
玄泰帝不以为意，“这可不是你素日里爱看的那些个杂书，你就别套这样的近乎了。人都要了，且快快回家去，不然少不得也告诉了朝阳大长公主，小心了你的皮子！”
这也怪不得玄泰帝，实在是从前杜有衡，哦，应该是还没有重生之前的杜有衡实在是干得混账事儿有点多，偏偏有朝阳大长公主护着，他还动不得。就朝阳大长公主那样护短的性儿……所幸还是个讲理的，前提是朝阳大长公主并不觉得有衡儿闹得过分。
况以他以前的经验来看，杜有衡现下这样的表情，指不定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儿呢。
杜有衡眨了眨眼，“表舅素来不都是喜欢道法，什么时候对着佛法感兴趣？”
还没待玄泰帝回答，杜有衡就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了，难不能这就是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藏着《乾坤山河图》的那本佛经？说起来，我对着那位玄奘和尚可是好奇得紧，只是多次去大慈恩寺，可惜都无缘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