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玄幻小说 > 太情切 > 189 扬名庆远宣侍郎定人心 卖国求荣杨同知露踪迹(2)(二更)
    在杨粲退到门边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与转头来看的婉妍冷冷的双眼来了个四目相对。

    杨粲心里一惊,立刻陪了几分笑脸,迅速退了出去。

    等大帐内再无旁人之时,婉妍对蓝玉轻声唤道“蓝玉姐姐。”

    说完用眼神指了指大帐的门。

    蓝玉立刻会意,大步走到门边,把卷着的帐门房了下来,就守在帐门内。

    “小宣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啊?这样神神秘秘地做什么啊?”

    许大人大大咧咧地笑道,又做了下去,端起桌上不知道谁剩的半碗凉透了的茶,就要往嘴里灌。

    婉妍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冲口而出道“许大人,咱们庆远府内有安南贼子的细作!”

    “嗯……”许成良“咕嘟咕嘟”大口喝着茶,含含糊糊地应道,一丝惊讶的神情都没有显然也是早有所猜想。

    许大人把一大口茶咽下去后,才接着问道“那按照小宣大人来看,这名细作是谁呢?

    既然小宣大人单独留老夫一人密谈,想必是是心中已有了答案吧。”

    说完,许成良又探身把对面的茶盅也拿了过来,又喝了一大口。

    费心费力又费嘴地讲了一晚上,许成良早就渴得受不住了。

    “是的。”婉妍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点点头,直接报名字道“不出我所料的话,庆远同知杨粲,就是这名细作。”

    “噗嗤嗤——”

    婉妍话音刚落,许成良已经满满一口茶喷了出来,喷了个老高,把边上的大帐都打湿了。

    婉妍的衣摆上也溅到了水,但婉妍丝毫没有躲避,就定定站在那里,目光坚定而自信。

    “咳咳咳咳……你说……你说什么?”

    被茶水呛到了的许成良猛咳了几声后,气还没有回过来,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急急问出了口。

    看到如此震惊的许成良,婉妍倒是一点都不震惊,平静而仍旧坚定不移地回答道“您没有听错,正如您所闻。”

    许成良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迹,神情严肃地对婉妍道“宣侍郎,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如今大战在即,人心本就不定,今日被你那一出一整,才略略好些。

    若是这时候你再闹出来一个细作,还是同知这样的高官,岂不是让庆远府人人惶惶不安,互相猜忌起来了。”

    婉妍点点头说道“这晚辈心里也清楚,所以今日才专请您一人留下,与您商讨。

    不然在方才的指挥使大会上,我就直接说出来了。”

    许成良闻言,沉默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在努力思索着杨粲在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

    但最后,他显然没觉出来杨粲行为举止中的任何不妥来。

    “空口无凭,宣侍郎可有什么证据?”

    许成良沉声问道。

    “要说实打实、能摆到桌面上的证据,我还真是拿不出来。毕竟我也才来一周左右,也无权抄家搜证呀。”

    “那你是如何断定就是杨粲的呢?靠臆想?还是靠看面相?”

    许成良耿直地问道。

    婉妍边说着,也拉开凳子坐了上去,撇了撇小嘴道“我要是能拿出实证来,这回杨粲已经在地府里吃上热乎饭了!

    我这不是正因为没证据,才想着来和您商量一下,分享一下我的猜想嘛。”

    婉妍端起自己的茶杯来一饮而尽,才终于娓娓道来“我对杨同知的怀疑,可以说是从第一日就开始了。

    那一日我初来乍到,想要进帐被您阻拦的时候,杨同知在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出现。

    但这正是反常之处,杨同知是何等攀附权贵、善于阿谀奉承之人,您不会比我更不了解吧?

    面对一个从京都而来,说句可能让您恶心的话,而且还是宰相之首中书令的女儿,她又哭又闹地想要进帐来这件其实并不太重要的事情,连王毅平指挥使都站出来帮我说话了,杨同知这样一个最善溜须拍马之人,居然甘心落于人后,而非立刻出来为我打抱不平一番,以迅速博取我的好感?

    之后在我进入大帐之后的几日,特意装疯卖傻了几日,好让我有机会不被防备地坐在一旁观察诸位。

    我认真观察了每一位大人在讨论时的状态和神态,无外乎就是认真严肃与浑水摸鱼这两种。

    而杨同知,他可以算是第三种。

    他始终死死盯着指挥使地图,目光炯炯得异常,简直是在发射绿光。

    他那副模样要么是对敌人的暴行感到愤慨,要么是正在拼尽全力地记住诸位说的每一句话,记住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识。

    我个人认为是后者,因为我还注意到杨同知放在身侧的手,他的手指时常在桌子下的衣服上圈圈点点,显然是在默记,回家后好照猫画虎地还原讨论中的阵型。

    再之后,我又去兵营和军火库打探了一番,发现杨同知这样一位主管农田水利的文官,在十日内进出军火库四次、进出兵营六次,可是在此之前的十来年,杨同知还从未踏足过这两处一次。

    想来他这样突然的反常之举,要么是突然想投笔从戎、报效祖国,要么就是进去刺探我军的军情,结果因为是头一次去,不清楚地形找不到许多地方,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前往。”

    婉妍边说着,边观察者许大人的神态,他的神情仍旧是迷惑而怀疑的,显然是婉妍所说并没能让他信服。

    “说到这里您可能还觉得这都是些巧合,可之后我让我姐姐去盯着杨同知的夫人,发现她带着大包小包去过当铺,又去过制衣铺,还买了全家老小近几十身的衣服,还都是丝质或是麻织的夏服。

    后来我又去当铺打听了一下,发现杨夫人当掉了不少家中的金银,且以金盆、瓷瓶等大件为主。

    除此之外,她还当掉了好几件皮毛工整精美的大氅与棉衣,其中有一件大氅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可是佛头青的素面陵绸鹤氅,那应当是西南少数民族进贡给陛下的皮草中较为残次的一件。

    把这衣服从贡品中贪了出来,杨同知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