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修真小说 > 剑归行 >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二哥未死
    季江南的拳头骤然握紧,心底涌起一股浓郁的悲伤和愧疚,他一心要给季安承报仇,可他现在知道是谁杀了他,可他却无法下手去杀掉凶手。

    他怎么能放过杀死二哥的凶手,可他又怎么能下手去杀季怀远。

    袁晓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可微微颤抖的身体透露出极力的隐忍,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悲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袁晓本来因着季江南一身浓郁的杀气而对传言有几分不确定,之后知道他是曲难行的弟子后就放了心,曲难行是个老王八蛋没错,但看人的眼光极准。

    方唯玉摇头轻叹,这小子心思太重,又不爱与人诉说,长此以往,必生心魔。

    这么浓郁的悲伤,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生出来的。

    季江南的情绪失控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股浓郁的悲意就收回,伸手搓了两把脸,镇定的抬起头来。

    袁晓挑眉,这小子。

    要不是还有些泛红的眼眶,袁晓大概以为刚刚那个满身悲意的少年是他的错觉。

    袁晓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大笑,边笑还边抚掌。

    方唯玉有些难为情,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但别人那么难过的时候自家师父还笑得这么猖狂,实在是有些欠揍。

    就在方唯玉琢磨着怎么拉住暴怒的季江南时,袁晓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虽然我一直觉得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句话就是胡说八道,但你哥又没死,你在这悲伤个什么劲儿?!”

    这话简直就是一声炸雷,炸得季江南耳朵嗡嗡作响,双目涌上一层红,腾的站了起来,眸光大亮,大喜大惊不可置信各种感觉揉在一起,使得他拿剑的手都有些抖,上前一步,也不管对面坐的人是谁,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双眼通红,声音有些破嗓。

    “我二哥在哪儿?!!”

    方唯玉也被这消息惊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季江南的声音惊醒,连忙伸手尝试把袁晓的衣领子从季江南手中揪出来。

    方唯玉扒拉两下没扒拉开,眼见季江南的眼睛通红,浑身气息凌乱,冰寒刺骨的杀意缭绕而起,忙大喝一声“季江南!!”

    季江南充耳不闻,浑身杀机四溢,身后仿佛有一只沉睡的巨兽苏醒,怒吼一声随时要把眼前的人撕裂。

    袁晓眉头大皱,明明是名门正派出来的弟子,现在怎么比魔道还妖邪?这么浓郁的杀气,已经开始凝煞,非万人斩不可得,这般年纪,这么浓的杀气从何而来?

    方唯玉的声音并没有使季江南停手,袁晓见状手掌一抬,掐住季江南的手腕一扭,却惊讶的发现竟然纹丝不动,脸色一正,并指直点季江南的眉心,季江南却松开揪袁晓衣领的手一把抓住袁晓的手指,另一只手直取袁晓的脖颈。

    袁晓一惊,侧身一避,曲腿一脚踹上季江南的腹部,脚下一点,落在十步之外。

    季江南抬头,赤红的眼睛直直看向袁晓的眼睛。

    仅一个对视,袁晓突觉心头烦闷,阵阵杀意开始升腾,惊讶之余很快将这股杀意压下,虽然他以轻功见长,但实力却也是实打实的宗师,这个程度的杀意,还不至于压不下去。

    “怎么回事?”袁晓皱眉问方唯玉。

    方唯玉摇头,他也不知,只知道季江南体内有一股很强的力量,这股力量他自己都把控不住,这样子的失控,在云翠山他见过一次,是沈云川一声暴喝把他喊醒,这股力量似乎在伤他的身体,故而才有江乘月带他前往药王谷一行。

    此时袁晓脸色一变,方唯玉再看时发现季江南跪坐在地,脸色痛苦。

    袁晓正要上前帮忙,季江南周身的杀气猛然一涨,而后又迅速的收回体内,仿佛倒出来的茶在一瞬间被收回茶壶。

    季江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胸口的剧烈起伏仿佛将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搬开,说不出的轻松。

    这是他自药王谷出来之后首次失控,姜回的话仿佛就在耳边,赤霄散修复的经脉只是暂时性的,而药效会随着他失控次数的增多也失去药效,要彻底去除这个隐患,除非三年之内踏足宗师之境。

    冷静下来的季江南坐起开始闭目调息,初听季安承未死的消息,一时无法自控,险些堕入杀戮,而天星子所赠的清心诀,有一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待季江南睁眼之时,就见袁晓盘坐在一边,神色复杂。

    “小子冒犯,前辈恕罪。”季江南自知失礼,便先行赔礼道歉。

    袁晓看了他半晌,仿佛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笑道“无妨,只是杀气伤身,你自己估量吧!”

    季江南再次致谢。

    “我不知道这些个传闻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我确定季安承没死,半个月前,我还见过他一面,就在这小商山,虽然他戴着幕篱遮了脸,但那天下雨,他戴的斗笠被树枝勾了一下,垂纱掀开一半,我看到清楚,就是他。”袁晓说道。

    季江南心头再次一跳,半个月前,雨天,幕篱,脑中电石火花闪过许多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明东流的那处宅院,他匆匆出来之时,看见的就是明东流被宁不归所伤,自断一臂,他身边站着的就是炎刀童子,炎刀童子身后,就是一个穿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

    当时季江南察觉到对方有意无意的目光,回头多看了一眼,之后便再没注意。

    若照袁晓的形容,那当天那个戴垂纱斗笠的男子,就是季江南已经死去的二哥,季安承。

    季江南呼吸有些急促,尽管是他亲自送二哥下葬,但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他也希望二哥没死,即便这个可能又多微小。

    可转眼又想到沈云川所说,明东流是个想长生想疯了的疯子,把自己练得身体里全是虫子的神经病,那若二哥没死,又为什么会跟着明东流?

    季江南目光一垂,他现在急需找季怀远要个答案,二哥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