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传说中的糊涂神 > 第016章 有点疼,忍忍
    江近月目下还是一身女子的装扮,虽说不喜欢,不适应,但也没有在人前脱衣的习惯。

    她拒绝了君霖的好意。

    “逞什么能!赤雷落下的伤极难恢复,再拖下去会留疤的。”君霖才不管她愿不愿意,果断上手拉扯她的衣服。

    江近月惊了一跳,知他向来随心大胆,怕他行别事,立即道“等等,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行。”君霖答应的爽快,收手,坐在榻边看着她。

    被君霖盯得头皮发麻,江近月频频皱眉,示意他出去。奈何这人跟不通人事的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出去的打算。

    君霖好整以暇的等着。伤在背上,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要如何上药。

    两两相顾无言,过了半晌,江近月无奈叹息一声,也懒得上药了,合衣而卧。

    君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抬手封了她睡穴,让她趴着,手一招,碎掉了她后背的衣衫。

    只见一片玉白光洁的背上,从肩头至腰间,竖开着一道深且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分支出不少细长的伤口,那情景竟像株华盖满枝的参天大树。

    赤雷造成的伤口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若他没有记错,曾亲眼看到被赤雷劈死的一只小妖,那伤口分明是赤电的形状,何以她的背上……

    君霖凝视着那状似枝叶的伤口上逸散的青芒,抬手摸了上去。

    温热的指尖触及肌肤的那一刻,昏睡的江近月情不自禁地绷紧了后背。

    君霖指尖一顿,另一手催化开一株涟冥草,轻声道“有点疼,忍忍。”

    他的动作柔若轻羽,几乎用尽平生的耐心,即便如此,江近月的后背依旧僵硬的似石板一块。

    君霖抽空瞟了一眼被她压得紧实的枕头,生怕她把自己闷死了,一边伸手托起她的额头,一边好笑道“脸捂得再紧有什么用,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原本无意识的人肩膀陡然一僵,好半晌后,又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君霖专心致志的上药,倒没发现躺着的人有些异样。

    藏在青丝间的耳朵尖红的像是被人拧过了,若是细看,还会看到染了薄红的脸颊。

    直待贯穿背部的伤后涂满了药后,君霖累得哼了一声,抹掉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旋身倚靠在床柱上歇了一会儿。

    约摸过了一刻钟,他拉开被褥轻轻盖在江近月的背上,而后,一手轻压住她肩头,阖眼靠在床柱上歇息。

    若他所料不错,不过子夜,江近月定然会生病。

    果不其然,子夜时分,君霖感觉压在江近月肩头的手心烫得厉害。

    他睁眼看去,见江近月动了动,像是要翻身,他立即将她的肩膀向下压“不能动,就这么趴着睡。”

    江近月没力气挣扎,闷了半天,含糊不清的道“手……手……”

    君霖看了一眼自己压着她肩膀的手,问道“是让我拿开么?”

    江近月难受的紧,前几次抓住的救命稻草好似放错了位置,她皱着眉,到处找,却怎么都找不着。

    浑浑噩噩间,听到有人问“是让我拿开么?”

    “不……手……手……”江近月急得直摇头,不停呓语。

    君霖生怕她挣扎时再把伤口绷开了。只得坐起来,调整一下方向,将左手伸到她手边,哄道“呐,手给你,别再动了。”

    江近月的指尖一触上温热的手腕,如前几次一样,死死地钳住后,轻喃着“我会乖的……”

    而后,彻底昏睡过去。

    静谧的夜色里,不知是谁的喟叹落入风中,伴着满院的鸢尾花摇曳生姿。

    翌日,二人还未睡醒,昆悟就来敲门了。

    “阿月,起了吗?”

    昆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头有好几套锦丝薄绡袍子,上头还压着一顶玉冠。

    这是阿月最喜欢的衣服和发冠,她若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昆悟想象着江近月的笑容时,听到门响,那一句“阿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开门的是君霖,他倚着门一副未睡醒的模样,发辫未拆,黑袍皱乱,拧着眉问昆悟“什么事?”

    那口气俨如质问他这个不速之客,为何要扰人清梦。

    亏得手里端的是给阿月的衣服,要不然昆悟真会把托盘扣他头上。

    “阿月呢?你在她房里作甚?”

    “病了。”君霖懒懒散散地瞥一眼托盘里的衣服和玉冠,莫名觉得眼熟。

    “病了?”

    昆悟顾不上跟君霖计较了,拨开他就要进去,闻他又道“慢着,她没穿衣服,你不能进!”

    话落,昆悟猛地转头看向君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她没穿衣服,非礼勿视!”君霖把住门道,“衣服给我就行了。”

    昆悟忍了一下没忍住,一手将托盘移开,一手扣抓向这个无赖兔妖!

    君霖闻声而动,衣袂似流水滑过昆悟的手掌,立定时,人已经在江近月的床榻前了。

    他挑落床帐,不紧不慢地道“要打出去,她需要休息。”

    昆悟沉着脸,走路无声无息,进屋放下托盘后,星目凝着君霖,退至门边等他出来。

    岂知,狡猾如君霖,待他退出房门那刻,抬手一挥,将昆悟关在了门外。

    昆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怒火中烧,正欲破门,就听江近月痛得哼了一声,而后呓语不断。

    那断续的呓语里,他只听清“疼,手”两个字,心中一紧,正待推门时,又听到一句。

    “在这呢,别动。”

    接下来,那断续的呓语戛然而止。

    昆悟举起的手定格在门前,如尊没有生命的泥塑,周遭的事物也随那戛然而止的呓语——静止了。

    满院的黄色鸢尾花香随晨风飘向昆悟的鼻尖,那气息浅淡又绵长,像曾经拈花递给他的那只手上的香味。

    带着丝丝的甜,和她的笑声一样。

    “燕子燕子,快看,花!”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燕子。”

    “那叫你什么?小燕子?阿归?小归?”

    彼时的燕迟归还是个沉闷的小古板,皱着好看的眉,严肃道“燕迟归,迟归。不要笑!”

    江近月依旧笑着“好好好,迟归,花好难得的,送给你,等你养活了,开花的时候我就回来陪你看,好不好?”

    鸢尾花开了,“你”回来了,可你却不记得我了!

    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