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传说中的糊涂神 > 第046章 总算走了
    不过就算是好人的昆悟,骨子里也依然将两界划分的清楚,泾渭分明。

    世人都道妖魔的感情疏离冷淡,注重口腹之欲,崇尚权势和力量。

    君霖一度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自他在人界辗转流连的第一年里,就彻底推翻了对自己和魔界的认知。

    相较于神界仙君们做的那些事,无论凡人还是妖魔的手段根本就是你打我一拳我再还你一拳的儿戏。

    他私心里觉得,此评语更适用于神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

    因为他们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有利用价值便笼络,没价值了,立马翻脸过河拆桥,连气都不带喘的。

    虽说妖魔鬼怪原身长得凶残点,但好歹都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灵智高的妖甚至还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而伪君子们多数时候连个因由都没有,就能直奔取人性命去。

    譬如那次树林伏击;巷子里的围堵;再譬如今次这场攻击,从来没有原因,也不曾告知过原因。

    他们捉拿害人的元凶,伤不着谁也碍不着谁。即便他只是只兔妖又如何?只要不伤及无辜,便不能动他!

    因两界早有协定,不得无故对对方的人出手!

    可这些人为了抓他们,阳奉阴违,不惜重金雇佣凡人,哪怕因此伤及无辜,破坏两界和平,亦在所不惜。

    若非他混迹人界的这些年里,早已经将锋芒磨砺圆滑,照以往的脾气,哪怕拼个身死魂消,也断做不出向昆悟求助的举动。

    纵使他很是咽不下这口气,但他心知,今时不同往日,他已非那个跺跺脚也能让神界跟着抖三抖的凌霄魔君了。

    况且他的身后有魔界千万生灵,身前还有一个他赌誓会保护的江近月。

    一时冲动不可取!

    君霖这般劝慰自己,垂眸避开了昆悟如针尖麦芒一样刺人的目光。

    昆悟怪自己能理解,毕竟他也有些后悔自己过于急进冲动。

    好在江近月并无性命之忧。

    昆悟拾掇起因江近月流露出的愤恨情绪,稍稍平复心情后,轻声说:“阿月虽无性命之忧,但体内的灵气紊乱,须得静心调息数日。兔……你是真的不能再搅扰她了!”

    他自己都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怎么搅扰?话说江近月要是调息的话,他是不是又可以引灵气解咒印了?

    君霖想了想,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便趴在江近月的手边安静地窝着,做乖巧的灵宠状。

    这兔妖——

    他婉转的下逐客令是看出阿月把兔子当做灵宠来呵护,不过多苛责是怕阿月醒来难过,哪知他竟会打蛇随棍上?

    昆悟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提兔子的耳朵要把它扔出去。君霖岂会让他得逞,后腿一蹬跳进江近月的怀里缩成了一小团。

    见他还待再抓,装晕的江近月不得已揽抱住兔子,而后翻身背对着燕迟归。

    昆悟怔了怔,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问:“……阿月你醒了吗?”

    江近月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心虚不敢面对燕迟归,所以一直装晕。他俩说的话也都听见了,要不是气氛陡然剑拔弩张,她都打算装晕到底。

    怕伤人心,她只得含糊不清的“唔”了声。

    昆悟蹙眉凝听,偏偏江近月又不出声了,方才那一句听来更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呢喃,他一时也难辨真假。

    “阿月?阿月?”昆悟又轻唤了两声,不见江近月有所动作,更确信自己的猜测,也不好在从她怀里抢兔子了。

    他站起来,拉过床里侧的被褥盖在江近月的身上,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装乖巧的兔妖,警告之意浓浓。

    从来只有他君霖用这种方式警告旁人的份,没想到竟还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不过君霖并不在意,这些年下来也习惯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待昆悟欲言又止,万般难舍的出了屋子,君霖立即从江近月的胳膊底下探出个兔头朝外张望,确定昆悟不会再来了,方才出声:“总算走了。”

    江近月以为是说给她听的,眼睛掀开一条缝,小声说:“公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君霖一愣,他根本没发现,也以为江近月是在做噩梦说胡话呢。他支吾着答:“你没事了吗?”

    “嗯,睡一觉起来好多了。”

    睡一觉?不对呀,上次明明忽冷忽热的折腾了七日,后来又病了一场。这次灵气汹涌无绪的这样厉害,少不得晕个三五天的,怎么好这么快?

    不过君霖不打算细问了,只说:“确定无碍了?”

    江近月迟疑了片刻,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指尖上先前泄洪般的灵流已经消失了,但心口盘绕的灵气依然是乱的。

    她有些无措的道:“我不确定。”

    君霖感叹道:“想也是这样。”

    “哪样?公子早就知道?”

    “不像人。”

    思及那阵罡风刮动灵元时的感觉,君霖仍感震撼,细想他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动摇根本的感觉了。

    自他继任魔君之位起始,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遇到过。

    ……不像人?这评价,江近月想了想,确实挺客观。

    “是啊,不像人。”江近月附和着,回想起少年江近月那可怖的力量,不禁感慨道,“你说我到底是什么?”

    “你就是你,还能是什么?”君霖往她心口拱了拱,“想那么多做什么?凡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吗?你常混迹人界,怎的还没学会?”

    每次江近月悲观的时候,君霖总有办法开解她,哭都能逗得她破涕为笑。

    江近月也就是感慨的毛病又犯了,经不住他东拉西扯,忙道:“是了,谁叫我太笨,总也学不会那些及时行乐。”

    说话间,她的手一直揉着君霖的脑袋,直到他冷眼瞪着自己,江近月才松手说:“对了公子,你可知堕仙?”

    堕仙?顾名思义是由仙堕魔,这样的人一旦被发现,通常会被太微不声不响的打入罪人渊,以保神界声名。

    那是神界的丑闻,便是有也不可能为外人晓也。更不可能让堕仙那样罪大恶极之徒从罪人渊逃离出现在人界,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君霖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莫非你见过堕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