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朝元纪事 > 第八十六章 民间怪谈(2)
    他的故事本身就诡异。再加上他的口音与他的为人。当地人疑惑不解,保正也无可奈何,只得让官差绑了他去县上了。他本就已经伤痕累累,此时的舟车劳顿更是雪上加霜。

    第二天他就被先带到了营里,又转接到了县衙门,县衙门的官差对他也不客气,先是搜刮了一遍他的衣物,不过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他从家中出来的时候本就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加上,他花言巧语说那符咒已经被他使唤了去。官差倒真的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

    县官却不这样干了,他生平最讨厌这些麻烦事,你是这种外来人,外乡人的问题,更是让他头疼。

    见着这来人,他也不多言,直截了当问道“是从哪里得了这符咒的,又是怎么来到了此地,背后还有何人,是否有人指使你干这种勾当?你迫害了本地哪些孩子?”一连串的问题向他轰炸而来,朱正一时间还没有组织好措辞。他的哑口无言让赵县令更加生气。

    朱正也曾经听说过石匠们将木桩打到河底,然后借此祛除厄运的传闻。本来已经豁出去了,现下也只能将这个谎言继续圆下去。

    这里的桥工程的谣传,比如河底的木桩,一直需要借助活人的名字,将他们的灵魂精气作为一种助力,这样敲下去的大锤更加有力,他们的工程也会变得更加顺利。虽然没有亲眼证实过,不过传闻这种东西,大家总是深信不疑的。

    朱正也听说过此地那个有名的石匠的名字,对了好像有个叫什么张的石匠。做这种工活非常的厉害。在这一带都是出了名的。

    他左思右想,开口说道“是一个张什么明的人告诉我的。他说这种方法会灵验,草民也没有多想,便听信了他的言语,这才闹出了这么一番事来,青天大老爷明鉴啊!”

    张石匠还是没能躲过这种厄运。他被传唤时,凶险的预兆已经让她惶惶不安,来人全都面色铁青,当他们准确无误地说出张明东的名字时,这位石匠已经命悬一线了。

    一系列的怪异事件一齐向他袭来,他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宣清和几人此时流落到这个村子里也是撞上了厄运,这几日对外地人的盘查十分严格。不过不用多看,这几人的气度就已经与这里格格不入,时起的美食梦也碎了。不吃牢饭已经算是开了大恩。

    宣清和脑袋还晕晕乎乎,不过还是清晰地判断出事情不妙,此时果然进来容易出去难。这几日盘查之人明显加多,那些打量的带着排斥的眼神让他无法心安。果不其然,他们还是少不了去县衙的命运。

    时起一向是个暴脾气,说什么也不让那几个喽啰拦了他的去路,没想到此地竟然还有敢拦截他们的人,他们无法想象,时起抽出刀就要结果了前面另外一拨要拦住他们盘查的小官。

    “你冷静一些。你在此地杀了人,有你好果子吃的。”林庚吉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时起说道。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嘻嘻哈哈,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刚才被盘查了几回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这地方是谁的手段你总不会不知道吧。”时起眉毛都竖了起来,飞扬的发丝更是张扬着他得个性。他手中的弯月刀已经出鞘多时,就等着在这里这般使用。弯月刀也很久没出来见过世面了,这次还算这几个人走运,可以碰到这上好的炎月弯月刀,要是平日,时起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宣清和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作风“把刀放下,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这地方,不算难缠。”

    宣清和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时起将信将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宣清和的判断能力,在这种场合,确实还是应该听少将的。上次没有听从少将的,差点出了大事,时起这次还算学乖了一些,虽然心中还是不爽,因为没能亲手结果了那几个渣人,不过他还是忍着心中的怒火将这事压了下来。

    他心中暗想,要是此次这几人胆敢再多嘴多事,那么他必定要手刃了这几人。

    宣清和不慌不忙,就算是好几日的颠簸也没让他的衣袍乱了一分,他的衣袍与发丝一丝不苟地贴在他的身上,寒风没能吹动他的衣角,反而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暗不明,仿佛含着一潭水,宣清和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几人已经不怀好意地向他们三人走来,一边走一边招手示意他们从马背上下来,三人可都不是能听别人话的主。时起虽然不是一军主帅,不过这些命令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来。他好歹也是带着一支分队的人,再加上年纪轻轻,本就不服气。哪能为这几个人折腰。

    “说你们呢,马上的,赶快下来,此地不能骑马!”

    “是外地来的吧,都不清楚我们这里的规矩,简直是可笑。”

    “快下来,要是横冲直撞,就要关押大牢了。”一个小兵急匆匆地说道。

    “几个外地人,接受盘查,我们看看你们都带了什么东西。”这几个小兵怀着私心,这外地来的官人一般出门都带着些好东西,这一盘查,一搜二刮,能找出不少好东西呢。如果每天都能这么大赚一笔,何愁吃穿,甚至混几年连着小职位也不用做了,本来他们就是被带来滥竽充数的。最近实在人手不够,他们几个也是新上任的。

    几个新人遇到几个外人,又是这几个不怎么好对付的外人,还是显得稚嫩了些。何况时起更不是个吃素的,他坐在马上安安逸逸,丝毫没有要接受盘查的样子。他在军中年头也不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几人官服下的真实嘴脸。

    宣清和也没有下马,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傲慢。宣清和从来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这里虽然是奇石镇,不过有个人不得不提,宣清和想了想,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大碍,说不定这地方也是陈将军那边的。虽然从地图上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不过这其中内间关系,宣清和倒是略知一二的。

    小兵用不着浪费时间,这样子是要带他们去见大官人。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宣清和找人的一系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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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东明果然被拷问了一番,虽然他神色慌张不安。不过幸运的是,那朱正却没有成功地将他指认出来。这里的县令虽然懒惰,却也不傻,还有几分聪明。只不过多年的无趣官涯让他失去了热情,所以也是混个日子罢了。

    朱正他胡乱编造的故事因而也就不攻自破了。用刑后,朱正承认他的全部故事都是出于害怕而编造出来的。张明东也是无罪释放,还好没有失去生命,不然这一家人真的百口莫辩。

    宣清和那边的幸运来自于他知道这里的做官的人,就是那个张县令,陈将军是旧日相识,这名字宣清和听过几次,刚也是从小兵的嘴里套出来的。如此这般,他更加不慌了。这地的乌烟瘴气多半还是要靠县令来整治,

    虽然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不过妖术恐慌已经引发了好几起扰乱人心而又稀奇古怪的事情。除了这石匠与这朱正的事情,还有一人也遭遇了同样的境遇。

    有个名叫穆方周的采药人找到了郭石匠,企图诱使他将一个纸包植人桥桩后打人河里,这样,穆方周便可以把他当作术t交出去,向当局邀功请赏。郭石匠大怒,抵住程,把他拖到了县面门。在那里,这位失风的告者因为无事生非而受到重杖,并带棚示众。这些事件搞得人心惊惶,省当局因而决定举办次质询,让原告与被告当面对质,以便将此事作个了结。巡抚熊学鹏命令地方长官设立了一个由钱塘与德清两县知县组成的法庭。计兆美又次未能从一干人中将吴石匠辨认出来。当局暗中搜查了吴石匠的家,没有发现任何与妖术有关的器物。阮知县早已在造桥的工丘中进行过个别调查,亦没有发现有将人名植人桥桩后打人河里的证据。原来所谓的妖术竟是如此!姓穆的采药人、沈农夫以及到了大霉的计兆美都被置于杭州城]口带枷示众,作为对于盲目米信的大众的种警告。说到底,又有谁见过有人因叫魂的缘故而生病或死去呢?恰恰相反,倒是人们的轻信已经扰乱了民间的失序。后来担任浙江巡抚的永德在给皇上的奏折中,就是得出了这种否定性的结论的。可是,要真正将对于妖术的恐惧从民的记忆里驱除出去,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萧山事件

    1768年4月8日傍晚,在与杭州隔河相望的浙江省萧山县摘身份。他们都来自杭州地区的奇曲,在附近各个村庄里

    巨成,四十八岁,小时候进了了杭州的崇善庙,他在父母与妻子亡故后,于四十一岁接受了剃度。在庙里,他和另一位比他年轻的和尚正一拜在同位师父门下。按照出家人的规矩,他们便互称为师兄弟。

    授子僧职的地步。然而,巨成在寺里的地位还未达到可被山化缘。

    因为寺里无法供给衣食,巨成便回到本乡萧正一,二十二岁,杭州府仁和人氏,俗姓王,是巨成的师弟。因为他幼年多病,十九岁时被母亲送到城门外的关帝庙接受剃度。后来,他与巨成同在杭州修行,但亦未被授予僧职。他便与师兄起到河对岸的萧山以化缘为生。

    净心,六十二岁,来自江苏省大运河边的无锡,俗姓孔。五十岁时,他的双亲、妻子及孩子均已亡故,便来到杭州,在一个小佛寺接受了剃度,并在那里居住。后来,他在朝庆寺得到了一个僧职。当他云游四处在各个寺庙修行时,遇到了一位名叫超凡的和尚。他邀超凡与他同行,当他的侍僧。

    超凡,四十三岁,来自位于安徽省贫瘠山区的太平县,俗姓黄,是净心的侍僧。十八岁时,他便在家乡当地的一座寺庙接受了制度,后来又在祖光寺所得到了一一个僧职。从1756年起,他开始跟随净心。

    杭州,这个伟大的文化与宗教中心,吸引了这四个人,他们中的两个决定抛弃世俗生活,是因为当他们进人当时人所认为的老年时,由于家人亡故i放而而变得孤苦伶仃。而在年轻时便接受了剃度的其他两位,其中一人是因为生病对家人来说,

    这是经济上的一种负担,另一人则是由于不得而知的原因。他们中有两人持有为政府所批准的身份证明度隔,另网

    人则没有。现在,四个人都从事着对和尚来说最为普通的

    项职事外的活动:化缘。他们这样做,不仅是因为可以从中

    得到精神上的慰藉这表明他们已抛弃了一切俗念,也因

    为他们所属的寺庙无法负担他们的生活。杭州地区乞僧的活

    动范围到底有多大,尚难确证,但萧山与杭州城毕竟只是一

    河之隔。在茶馆里,四人决定第二天还在那里碰头后出发。

    巨成与年迈的净心将在各村化缘,两个年轻和尚则将把各人

    的行李带到萧山西门外的老关帝庙去。

    在村里的一条街上,巨成和净心遇到了两个男孩。一个十

    岁,一个十二岁,正在一所住宅前玩耍。一个男孩看到巨成所携的古铜化缘钵上刻着名字,便大声地将它读了出来。巨成吃了一惊,微笑着对孩子说:“噢,小官人,原来你识字!你再学几年,定然可以谋个一官半职。”他接着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等你当官以后,可不要忘了我。”巨成想的是通过取悦于孩子,他们的父母会从屋里出来施舍他。可是,男孩却无动于衷。看看周围没有大人,两个和尚只得跚跚上路。

    他们在路上走了片刻,对怒气冲冲的夫妇从后面追了上来。“你们为什么打听我们孩子的名字”他们责问道,“你们定是来叫魂的!”这对夫妇想的是,一且让某个术土得知了某人的名字,谁知道他会拿它来干什么?巨成竭力解释说,他们只是来化缘的:“因你家阿官认得字,所以说了几句话,如焦虑不安的村民们很快便围了上来。他们中有些人早就听说,这些天从外地来了批叫魂的水士,四处游荡,在子们身上施展法术,使他们或者生病或者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