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五月气温已经升上来。

    许十安和潇潇俩人可能不喜欢热烈的天气,刚过完寒冬天气回暖,趁着五一小长假,背上包包出去双人游。

    他不像许锦那么宅,潇潇也一样,年轻活力十足,老想着踏遍祖国大好河山。

    五月的西部,雪还没完全化开。

    “呀啦索~这就是青藏高原!……呸呸。”许十安来的时候不是一个好天气。

    两个人早在年初就规划好了行程,小长假去玩,暑假做兼职。

    布达拉宫、纳木措、林芝……据说可以洗涤人的心灵,潇潇觉得许十安的心灵该好好洗一下,免得天天想一些有的没的。

    “你要高歌一曲吗?”

    “想,但是人太多。”

    许十安道,他爱极了这一望无垠的感觉,远处白雪皑皑的山脉,与江城雪景是不一样的景色。

    两个人坐一天车,此时也不觉得劳累,很兴奋地去酒店放下包,便又跑出来。

    远在江城的许青看到许锦发来的截图,转给姜禾瞧瞧。

    十安这俩人说在洛城兼职,朋友圈却没屏蔽许锦……可能是故意的,让他知道一下俩人去哪玩了。

    这样总好过乱猜俩人去干嘛了。

    “咱们以前都没在纳木措过夜,没看见星空可惜了。”他有点遗憾地对姜禾道。

    “难不成你现在还想去?”

    “老了,没那么大劲头了。”许青摇头。

    他没那么大劲头,许十安却兴致勃勃,带着潇潇转了大半个下午,预定的住宿也是在附近,就是为了拍一张纳木措的满天繁星。

    这几乎是全国最美的星空,恢弘的银河横贯天际,抬头不由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从小在城市长大,天上星星越来越少,总觉得银河这玩意,啧,地球不就是在银河系里嘛,看什么看,哪能看得见……

    然后到这地方,一抬头,那种震撼,哇,特么天上真的挂着银河,璀璨生辉。。

    潇潇站在星光下,白色外套显得她更加娇小,纤细柔软,脸蛋白白润润,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我永远喜欢潇潇!”许十安的声音在夜空里传出很远。

    “要死啊你!”

    潇潇挥着拳头追打他。

    夜风裹挟着寒意,西部昼夜温差很大,两个人在外面闹了一通,天气愈冷,才裹着大衣恋恋不舍地回去。

    房是双人房,虽然许十安百般保证不会做什么,但是潇潇信不过他这张嘴,毛手毛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外出游玩躺一张床上睡几天,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睡衣放在床头,潇潇坐在床上翻看两人拍的照片,浴室里水声潺潺,许十安还在洗澡,她挑出来几张拍的不错的,上传到相册里。

    “在家又不是没躺在一张床上过,就抱着,什么也不做,我肯定不是那种……那什么人啊。”许十安擦着头发出来,很不甘心。

    “我妈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潇潇道。

    “那是我老丈人是骗人的鬼,我和他不一样。”

    “呸,什么就你老丈人。赶紧吹干头发睡觉,别想有的没的。你污秽的心灵需要好好净化一下。”

    潇潇啐了他一口,放下手机抬起头,许十安这货臭不要脸的只穿了短裤。

    壮实的臂膀不像穿着衣服时看起来那么瘦,强有力的后背线条,虽说平时懒散,那只是和许锦比起来罢了,曾经帮潇潇出过头,他很清楚锻炼的重要性。

    背上还带着点点水珠没有擦干,潇潇看了片刻,忽然感觉到有点晕眩。

    “我怎么就污秽了?想和我女朋友抱一块儿睡个觉能叫污秽?你……”

    许十安蹲在地上找出吹风机,转身愣住,“你怎么了?”

    “我没事!”

    潇潇捂着脸腾腾跑进洗手间。

    许十安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忽然看到洁白的床单边缘有两点艳红。

    “开门!”

    嘭嘭嘭!

    “别锁门啊!你开门!”

    “我不要!”

    潇潇背靠着门,要是平时开就开了,两个人摸摸抱抱也不是一次两次。

    可是现在,她在流鼻血。

    “快点开门!”

    许十安急死了,“再不开我踹门了!我真的踹了!”

    咔的一声,门打开了。

    潇潇捂着鼻子,身体一晃,靠在墙边差点摔倒。

    “快吃药!”

    —

    几天后在回程的火车上,潇潇还在闷闷不乐。

    早知道跟许锦学学拳,不至于这么体弱,许锦练了那么多年,也没练成她小时候想象中满身肌肉的样子。

    “要不要再吃两颗?”许十安摸出药片问她,“万一再有低原反应怎么办。”

    “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女孩子对男人流鼻血……”

    “你再说!”

    潇潇气急,抓住他胳膊狠狠咬一口。

    偏偏在他洗完澡的时候有了高反,这个污点一辈子洗不掉了。

    说起来还是怪这货,在外面和她打闹,还没适应高原环境。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许十安认真道。

    潇潇看着窗外生闷气,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来了。

    ……

    五月的南艺,很有艺术气息。

    这个黄金周,阿庆也没有回家,这边离江城很远,一般都是寒暑假才回去。

    他喜欢这里的生活,江城确实有点小。

    艺术这个东西,越小的地方,越不被看重,过年的时候那些亲戚闲聊,无非就是一些‘不好找工作’‘画一张多少钱?’‘路边画画’之类的字眼。

    离家远点有时也是好事,就像那个去了人大的女孩。

    想到那个女孩儿,他扶扶眼镜,脸上带了点笑意,在操场的边缘坐着,篮球架下是奔跑的室友。

    有人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你惊艳过我,以后再遇到更好的人都像你,可其他所有人都不如你。

    就像郭襄遇到杨过,惊艳了她的一生,往后走过千山万水,也忘不了风陵渡口的那一瞥。

    但他不后悔。

    微风吹过,阿庆对着画板在操场上仰望天空,笔帽无意识地戳着脸颊。

    纸上是一个绑着马尾的侧影,没有五官,只画着虚虚的线条。

    什么是喜欢呢?

    他也不知道。

    只觉得,有过那样一段美好的回忆,虽然没有结果,却异常美好。

    以后她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会收获幸福,会有和她长得很像的孩子。

    如果是女孩儿,说不定会和她一样飒飒的,骄傲地抬着下巴,大声念出妈妈小时候常喊的八字警句。

    他也会有自己的人生,有属于自己的恋人与幸福。

    阿庆起身拍打一下白衬衫,看着画板上的虚影,忍不住笑笑。

    惊艳了那一段时光。

    那个自信且张扬的女孩儿。

    我喜欢过你,希望你未来会过得开心。

    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