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穿越小说 > 西门大官人家的小寡妇 > 第二十九章 谁在做局
    以前在吉良县就受过赵大人的冤枉气,这次还加上清河县的孙大人,情况只会比上一次逼婚更严重。

    一路上西门羽拼命跟李婉儿使眼色,可李婉儿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个人都没做过这事,那到底是谁在做呢?

    虽然没瞧见田荣的尸首,可田婆婆那副哭天抢地的模样不似伪装,况且这种事应该没人会伪装。

    问题来了,田荣到底是谁杀的?

    两个人一路上眉来眼去地交流着,首先确定了一下彼此谁都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也就是说不存在彼此陷害对方的可能,这时候他们俩倒挺坦诚的。

    田荣不可能是李家人害的,更不可能是西门羽害的,可田荣实实在在地死了。

    清河县发生的命案,还是大清早发生的或许是昨夜发生的,毕竟田婆婆能迅速地报了官

    不对,李婉儿和西门羽同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命案是昨夜发生的,为什么赵大人能刚刚好这么及时赶到清河?

    一县之父母官,难道他还掌握了未卜先知的技能,能事先预测到昨夜发生了命案,还能天没亮就赶到清河?

    就算清河发生了命案,属地原则也该归孙大人审理,哪里有什么凶手是吉良县人,吉良父母官就得赶往命案发生地啊?

    那这次是清河发生命案,下次若是京城发生命案呢,赵大人也赶往京城去协同审理?

    京官儿能给他这个面子?肯定不能啊。

    若是赵大人不参与这事,西门羽李婉儿还没那么快理出头绪,一旦确定赵大人十分不合情理地出现在清河,两个人确定了,这事定然是赵、孙两位大人联合制造的冤假案。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李家呢?

    李婉儿和西门羽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孙大人针对李家、赵大人针对西门家。

    这个猜测让两人大吃一惊,一县父母官策划命案冤枉两个平头百姓?

    这事说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相信啊,为什么啊?以及怎么做到的啊?

    一县父母官想要冤枉个把平头老百姓的,也不是不可能,顶多就是公堂之上偏袒一下另外一方。

    可若他们主动策划命案冤枉平头老百姓,不可能啊。

    首先,他们要做下命案冤枉人,至少得对要冤枉的苦主他们这是称呼自己行踪比较了解吧?

    难道孙大人、赵大人这么闲了,居然李婉儿回门一事都纳入他们的监视范围了?

    一县父母官,不管是赵大人还是孙大人,要监视李婉儿和西门羽,不可能自己亲自来监视的,必定是派人前来。

    最近谁在李家附近溜达的?没有。

    别说是衙役了,连个脸生的人都没有,怎么监视?

    除了监视之外,赵大人孙大人还得瞅准好时机投毒,这个难度相当高啊。

    况且了,但凡做坏事的,肯定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哪儿有跨县合谋杀人栽赃陷害的?

    还是一县父母官两个大人合谋?这不是互相送把柄到对方手上啊,平时也没见孙大人、赵大人关系有多铁啊。

    怎么忽然间就可以合谋杀人陷害了?

    有这工夫、有这心机,他们做点什么不好啊?

    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将这个可能给否定了。

    实在想不通,这事太不可能了。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就被押到清河县衙了。

    赵大人还真一点不客气,着人搬了张椅子坐在边上协同审理,美其名曰事关吉良县的百姓名声,须得慎重再慎重。

    慌乱之中的李婉儿穿了一身淡雅的水蓝色裙装跪倒在堂中,西门羽因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可他没时间好好打理自己的装扮,穿得十分像个惹是生非的花花公子,平白地让人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实话说,他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田婆婆、荷花也跟着到了公堂上,作为苦主,这会儿她们的凄苦已经转为愤怒了,“青天大老爷啊,李婉儿和西门羽这两个贼人须得为我儿偿命才行的。”

    脸色苍白的荷花幽怨地回头看了一眼西门羽,这眼神十分不对劲啊。

    李婉儿西门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孙大人已经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了,果然是同样的套路。

    “西门羽、李婉儿,你二人谋害田荣一事,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西门羽略一沉吟,“孙大人、赵大人,既然说田荣遇害,为何不见田荣尸身?”

    田婆婆立刻哭天抢地地哭嚎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短命鬼”

    才哭嚎了一声,立刻想到自家孩儿命也不长,“你这两个挨千刀的恶人,用喜饼甜果毒害我荣儿,人人都知道的事,你还想狡辩。”

    孙大人略抚了一下额头,田婆婆哭天抢地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孙大人也受不了,“田王氏,你且听本官一言,本官知道你失去孩儿心中凄苦,但是你要相信本官和赵大人。”

    田婆婆还想哭嚎,赵大人压住了她的声音,“田王氏,按理来说,若有命案发生,确实是要看看尸首的,怕是有人误认了死者呢?”

    哭天抢地的田婆婆忽然想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若是误认了死者该多好啊,就算要这两个贱人偿命,我的荣儿也回不来了。若是误认了那我的荣儿就没事了。”

    孙大人趁她恍惚之际,赶紧给衙役示意将田婆婆二人扶下去,“西门羽,本官早已知道你二人不会轻易认罪,行,你们要看尸身,那就让你们看尸身。”

    这边田婆婆刚被扶下去,那边衙役已经将一具盖了白布的尸首抬了上来,衙役将头部的白布一揭,赵大人幽幽地说,“西门羽、李婉儿,你二人且看看眼前这人是不是田荣?”

    李婉儿虽然经历诸多人生苦难,可她没这般近距离见过横尸暴毙的尸首,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了目光。

    西门羽到底是个男子,仔细查看了一番,点头道,“不错,这可怜人确实是田婆婆的孩儿,田荣大哥。”

    赵大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行了,既然你们俩都确认了死者确实是田荣,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来时路上两人已将这事眼神分析了一番,虽然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设的局,可最紧要的,是洗清自己的嫌疑。

    西门羽正色道,“两位大人,死者是田荣不错,可光凭死者是田荣就断定乃我二人所为,我二人不服。”

    赵大人点点头,“光凭一具尸首就断定杀人凶手,任谁都不服的。孙大人,仵作上吧。”

    孙大人一抬手,一个尖嘴猴腮的仵作弯着腰上前,跪到田荣尸首旁边,“二位大人,小的已经检查过田荣尸身,确认田荣死于中毒,砒霜。”

    西门羽这会儿思路清楚得很,“死亡时间?”

    仵作快速看了西门羽一眼,“该是今日辰时。”

    西门羽笑了,“二位大人,晚生和内子回门拜访田婆婆家乃是七日之前,七日之前的喜饼甜果,这时候才毒发身亡,会不会时间太长了些?还有,田荣确定是吃了晚生和内子所赠的喜饼甜果才毒发身亡的?那剩下的喜饼和甜果呢,想来也是有毒的,不知仵作是否进行了检查?”

    李婉儿补充道,“若喜饼甜果有毒,怎么单单只有送给田家的喜饼甜果有毒?这七日来,民妇和外子一共拜访了十九家街坊,为何只有七日之前的田家中毒?”

    仵作脸色有些难看,“启禀大人,剩下的喜饼甜果确实无毒。”

    西门羽一拱手,“二位大人,既然剩下的喜饼甜果确实无毒,那如何确认田荣系喜饼甜果中毒?难道不会是其他东西中毒所致?”

    孙大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本官知道西门大官人口才了得,特意查证了许多证据,想不到大官人还想狡辩。”

    赵大人清了清嗓子,“西门羽,你可还记得前不久吉良县曾经发生过一桩命案?当时本官曾怀疑过乃是你投毒。”

    西门羽忽然明白赵大人为什么要参与审理此案了,上一次他到西门府要孝敬银钱,可偏偏那时候西门府刚由李婉儿接手,又平了以往欠下的诸多银钱,根本就没有余钱孝敬他。

    虽然知道会因此惹他不高兴,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还回来。

    但这事还是说不通,就算西门羽得罪了他,他也不可能跟孙大人合谋杀害田荣来陷害自己啊。

    “赵大人,当日晚生曾说过,家中鼠患严重,内子不喜鼠药的气味,特意买了多种毒药杀鼠。”

    他知道赵大人后面的话是什么,赶紧交代了毒药的由来和去处,“可这次晚生和内子是回门,这桩婚事还是二位大人主婚证婚的,这般得二位大人祝福的好姻缘自然要好好对待的。晚生愚钝,从来没听过回门之人会带着砒霜的。”

    孙大人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到底是读过书的,巧言令色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田王氏带上来,你且说说田荣吃了些什么?”

    田婆婆歪歪扭扭地被荷花扶了上来,哪怕她平日里再如何凶悍,这会儿也是个老年丧子的可怜母亲,她跪倒在田荣的尸首旁边,隔着白布摸了摸田荣,眼泪顺着沧桑的脸颊滑了下来,“我的荣儿啊,都怪娘大意了,李家蛇蝎心肠哪里会是给咱们送喜饼的,根本就是来要你的命的。我的儿啊,是娘害了你。早知道李家如此小气记仇心思毒辣,娘就不该招惹他们家。”

    孙大人、赵大人等田婆婆絮絮叨叨念了一会儿,好声好气地问道,“田王氏,你且说说,田荣都吃了些什么?”

    田婆婆守着田荣的尸首,再不复之前的哭天抢地,眼神里恢复中年丧子的伤痛,她脸上全是后悔,“两位大人,这事都怪民妇啊。荣儿若是民妇和媳妇儿不懒这么一下,肯给他煮一碗面条,他也不至于去吃那喜饼。原是我孩儿体谅我们,他想着太早了些,让我们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喜饼也是现成的,就此了一块喜饼。谁知道啊,这块喜饼这是催命符啊。”

    她失去了孩儿,孙大人、赵大人再如何想公事公办,也不会阻挡她发泄自己的悲伤情绪,反而任由她慢慢往下说,“两位大人啊,我的荣儿其实他真是个好孩子,虽然性子直了些,但他真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孩子最疼媳妇儿的相公,平日里也不会日日要我们给他煮面过早的。家里有什么他便吃什么,若是没吃的,他也可以随便糊弄一下。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就这么去了?荣儿啊,都怪娘啊,都怪娘太粗心大意了,都怪娘没有起来给你煮一碗面。若是娘起来给你煮一碗面,如今你一定还好好的。”

    孙大人的性子果然很急,听得田婆婆絮絮叨叨念了一番后,还是打断了她,“田王氏,你且回答一下本官的问话,田荣出事前,除了这喜饼,还吃了别的没有?”

    田婆婆凄苦地摇摇头,“若是有别的东西,他也不会吃这喜饼了。李家”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带了恨,“李家自认为嫁得一门好姻缘,特意上门挑衅,那喜饼做得做得十分精致喜庆,荣儿舍不得吃,想要留给民妇和他媳妇儿吃,所以才放了这么些日子的。实在是家中没了别的吃食,民妇和荷花好几日都没吃这喜饼,荣儿才吃的。”

    “两位大人啊,我儿真的是冤死的啊,他若不吃这喜饼就不会出这事,还请两位大人为我儿做主啊。谁能料到这么精致喜庆的喜饼,居然是送命的催命符啊。大人啊,我儿死得冤啊,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西门羽听完田婆婆的叙述,虽然很不想打断她,可事关自己的清白和杀害田荣的真正凶手,这话还得说,“两位大人,根据田婆婆所说,田荣大哥只吃了一个喜饼。而方才仵作已经证实了,剩下的喜饼甜果是没有毒的,那就是说,要么不是喜饼有毒,要么就是只有那个喜饼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