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牧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肝肠寸断，出神了许久后回过神来，对上了齐暖那双仍是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睛。和那张没有一点生气的脸。
那一刻，江黎牧觉得眼前人仿佛是一具木偶。
nt暖暖……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再听我说话？quot
nt嗯……quot齐暖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了江黎牧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应上一声。
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惹得江黎牧更加头疼，他痛心地说道quot暖暖……???这是我们的人生大事，你能认真一些。上心一些嘛？我们把话说明白，好吗？quot
齐暖仍是不为所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沙哑地说道quot我累了。想睡了。quot
一股怒意立刻冲上江黎牧的心头。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向来只有别人求着和江黎牧说话的份，江黎牧还没有遇到过他求着人说话，对方却怎么都不理人的情况。
然而，今晚，齐暖一次次地挑战着江黎牧的耐性。
江黎牧怒上心头，险些又要伸出他的大掌，再次掐上齐暖纤细的脖颈。可他看到齐暖那纤细苍白的右手。想到这只手原本灵活健康，却因自己的原因而让这只手再也无法灵活活动，一股愧意又涌上心头来。
自我矛盾使江黎牧更加烦躁不安，最终，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江家别墅，一脚油门踩下，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一家富家子弟都熟识得的酒吧。
江黎牧一推酒吧的门，便吸引来了无数目光。
这家酒吧消费不菲，不是富家子弟根本连一杯酒都付不起。是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认识或认得江黎牧的。对于这位许久没有在酒吧出现的稀客，大家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这时。很快有些在富商之间属中流人物的子弟迎了上来。
nt哟！这不是江总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quot
nt江总今晚要喝什么，我请了！还请江总赏光。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quot
nt江总脸色不大好，别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要不我请两个小妹来陪江总喝一杯？quot
江黎牧本就是心乱如麻，只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不曾想一进酒吧就碰上这聒噪的场面，烦得直发了脾气。
nt老子心情不好，都给我滚远点。quot
江黎牧素来霸道，这番说辞当然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迎上来的三个人热脸贴了冷屁股。都是一脸悻悻，可都没有人敢对江黎牧有任何置喙。只得各自低头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缓冲着尴尬。
江黎牧这才穿过众人，走向了他的私人卡座，点上了一瓶威士忌，和一大桶冰。
常年的警惕感让江黎牧很快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左右扫视，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双眼睛封肃。
江黎牧神色一动。想到封肃与南笙的事，感慨地直端起了酒杯，朝封肃那敬了敬，头一仰。一口气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封肃微微挑眉，离开了自己的卡座走向了江黎牧。
江黎牧看到封肃。极难得地笑了笑quot请坐。quot
nt你今天怎么了？突然来这？还喝那么多。quot
nt一个破酒吧罢了，怎么？就你能来我不能？quot
nt心情不好？quot
江黎牧没有回答，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nt不应该啊，叶家倒台，你们竞标成功，且一劳永逸，应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满面愁容的。quot
江黎牧冷冷看了封肃一眼。懒得理睬他，又是闷头灌下了一杯酒。
nt你和齐暖吵架了？quot
nt齐暖quot二字。灰暗的眼神总算有了波澜。
nt吵架？要是能吵的起来就好了。这世上怕的不是吵架，而是连吵都吵不起来……quot
封肃听了这话。也是神色一暗，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nt你知道吗？今天齐暖和南笙在高中旁边那个咖啡馆见面了。quot
提到南笙，封肃的神色也不自然了起来quot嗯。quot
nt你说……这两个女人之后会不会关系越来越好？她们大概觉得她们同病相怜吧？quot江黎牧自嘲地说道。
nt你什么意思？quot南笙和齐暖说了什么？
nt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是所爱不得的人……没本事得到女人的心，只好先把女人锁在身边了。quot
封肃面色如土，眉头微蹙，不再接话。
江黎牧的酒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即便他酒量不错，却也经不起威士忌这样高浓度酒一口接一口喝，不一会儿便有了醉意。
江黎牧突然拉住封肃的手腕，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说道quot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伤害你爱的女人！即便是误会！即便是一开始你不知所措！但就是不能那么强硬！不能以任何理由伤害她！你知道吗！你知道吗……quot
封肃面色如墨，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桌上那杯装满了冰块的威士忌。
nt很多事……你做了，就是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你做了……这辈子就都挽回不了了！一切……一切都追不回来了……quot
江黎牧说罢又要去拿桌上的酒杯，却被封肃突然死死地按住酒杯。
nt你干嘛？quot
封肃沉默地夺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在他的咽喉和肠胃间燃起一片灼热。
nt渴了。quot封肃的回答无比简单纯粹。
江黎牧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风肃的行为，重新把酒满上，握着酒杯冲着封肃问道quot封肃啊……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挽回的东西是什么？quot
封肃沉默不言，静静地看着江黎牧。
江黎牧又是饮下一整杯威士忌，眼眶一片猩红，他激动地说道quot封肃……这世界上，最难挽回的，就是女人的心啊！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