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距离县城走路要一个时辰,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每日接送村民的牛车刚走,王初喜只能带着陈潇徒步去县城了。

    路上王初喜的步伐越来越慢,还有点喘息,反观陈潇一副轻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王初喜不知道陈潇怎么体力那么好,“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魔鬼训练。”

    陈潇闻言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当真听不懂王初喜很多话。

    因为陈潇的个性王初喜在他面前也没有隐藏太多自己现代人的语言,毕竟不管说什么陈潇都未必能听懂。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县城,先去粮油铺子买了点糙米和面粉。

    这可都算是比较好的粮食了,在这个社会能吃到这些的那怎么也算是小康家庭。王初喜虽然初来乍到,但也没有想要委屈自己。

    吃的还是要好一点,这样也有力气再去想赚钱的办法。

    买了这些东西,两人又路过卖肉的铺子,王初喜要往里面走,陈潇看着惊奇道“娘子要吃肉?”

    就算是陈潇这个心智的都知道吃肉是多么奢侈的事情,王初喜自然也清楚,她摇头道“买别的。”

    王初喜进去店铺,卖肉的老板上下打量王初喜和陈潇,甩着手上的哄苍蝇的木棍道;“碎肉都卖光了,明天请早吧。”

    王初喜闻言就知道这老板是觉得他们买不起好肉的,但是却也没有因为老板的有色眼镜生气。

    她从容的在怀中拿出十文钱,“老板,今日还有什么猪下水吗?”

    那老板听到这话,一挑眉毛,“你要吃那玩意?”

    “有的话拿出来看看。”王初喜垫垫手中的铜板。

    记忆里,这边的人是不吃猪下水的,甚至连猪油都不会做。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给农场主喂狗的。

    听到她这话,卖肉的老板将信将疑的把柜子下面一桶臭烘烘的东西抬上来。

    “你要多少?”老板问的很随意,那随意的样子就像是笃定王初喜不会买一样。

    王初喜看了看那一筐东西,里面猪肉大肠都有,“五文钱我都要了,还有您这个桶子也卖给我吧。”

    家里没有个趁手的东西收拾这些东西,老板的桶子刚好。

    “都要了?”那老板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像是没有想到一般。

    王初喜点点头,“都要了,不卖?”

    看着王初喜是真的要,老板甩甩手,“拿走拿走,五文钱桶子给你了。”

    那猪下水一文不值,桶子两文钱买的,用了两年卖了五文钱也算是值了。

    王初喜闻言道谢,又在老板哪里拿了一点牛油纸粘上了水密封在桶子上,防止里面的味道跑出来,不然臭烘烘的当真是熏人。

    从肉店出来,王初喜看着要买的东西也都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去了。

    刚走出市集的街道,便看到每日往返县城和村子的牛车。

    走过来又逛了那么久,王初喜有点累了,便拉着陈潇一人交了两文钱坐车。

    车上的都是在村里住的,看到王初喜带着陈潇上车,纷纷朝他们看过来,然后小声低语。

    “这就是陈家的二小子,听说是个傻子。”

    “那就是新娶的媳妇吧,模样还是挺俊俏的,嫁给个傻子可惜了。”

    “你可不要瞎说,那个小媳妇厉害着呢,李村的地主都拿着没有办法,你们小心惹怒了人家。”

    王初喜耳朵很灵,加上牛车也不大其实早就听到他们的议论了,但是想着村里妇人都是西家长东家短的,想随他们说去。

    可是坐在那些妇人边上,一个很眼生的妇人突然嗤笑道“败家娘们而已,这刚从李家抢来的十两银子就出来买了这么许多东西,怪不得婆婆容不下他们,这是败家的媳妇呀。”

    这妇人说完,旁边其他的妇人比她还尴尬,身子纷纷挪的离她远了一些。

    那妇人看到他们这个反应嗤笑一声“给你们吓得,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怕什么?”

    “一个黄毛丫头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一个眼皮松弛,满脸沟壑长相丑陋,毒舌嘴损的老太婆更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王初喜神色浅淡的看着那边说道。

    “你说什么?”

    那老太婆听出来王初喜在说她,当即瞪着眼睛一脸的厉色。

    王初喜手指轻轻绕着头发,神情闲适的道“怎么了?这老太太耳朵还聋吗?”

    听到王初喜这话,一旁的大娘们纷纷忍不住笑。

    “你们笑什么?”那老太婆回头瞪了一眼,然后看向王初喜“你这个没轻没重的死丫头,就是惹祸的贱胚子。”

    若是刚才的话就是村里妇人斗嘴,可是眼下这话却是妥妥的咒骂了。

    王初喜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婆子,她竟然敢如此骂自己,也实在是过分。

    王初喜神色一沉,音色低沉道“谁家的水井没盖严实,把你这东西放出来了?我可认识你?可得罪过你?初见你便如此疾言厉色,也没有想我给你脸了。”

    王初喜这一口气说完,而后看向那老婆子。脸色当真是十分难看。

    那老婆子被王初喜骂的一愣一愣的,差点从牛车上站起来,可是这牛车不稳当她只好作罢。指着王初喜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很有名吗?我为何要认识你?”王初喜挑眉,觉得这女人实在奇怪。

    那老婆子闻言真是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一旁的妇人小声提醒道“这是里正的夫人,你得叫一声李婶子。”

    王初喜一听,面露了然神色。原来是里正的媳妇,怪不得这么讨厌自己,原来是结过仇的。

    “这爱幼的可以唤一声婶子大娘的,这若是为老不尊的,我可真叫不出那么亲密的称呼来。”王初喜说这话时一直看着里正媳妇。

    说罢,她又转头一脸和善的看向提醒她的妇人道“您说对吧?婶子?”

    这一系列的反应可是将里正媳妇搞的一文不值了。

    里正媳妇当即跳脚“你以为我稀罕你叫我一声婶子大娘吗?你这不要脸的死丫头……”

    里正媳妇狠狠剜了王初喜一眼,气的胸脯子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