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月灵无奈道“好了,别装了。”

    王初喜这才募地睁开眼,目含感激地低声说“谢谢你月灵,真的……”

    “既然晕倒是装的,那想必你身上的寒毒应当也没有发作吧。”月灵顿了顿,又说,“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要这样大费周章见我。”

    王初喜一面在心底感叹月灵的聪慧,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缺的手绢。

    “月灵,我思来想去,只有请求你帮我这个忙……你应当知道,我夫君恐怕正在都城内遍寻我的踪迹,可眼下我被迫与他相隔,我想请你将这手绢交给予他,至于他的踪迹,可以从老皇帝那里旁敲侧击到……”

    闻言,月灵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帮王初喜传消息,助她和他夫君团聚,就要彻底违背慕容川的意思。

    慕容川对王初喜一往情深,如果让他知道她在中间和他对着干,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况且……

    月灵轻声道“初喜,我知道你应当是拿我当知己才会求我,可我是西域人,你是慕容川用来要挟你夫君不进攻的人质,如果我擅自助你逃走,我将是整个西域的罪人。”

    其中利害,王初喜清楚,她十分坚定地说“这么久相处下来,你应该知道我王初喜是个什么样的人,月灵,我向你保证,我夫君本就没有要再进攻西域的意思,他这次绝对只是想来寻我……”

    不等王初喜说完,两人只得突然听见宫墙内传来一阵轰鸣的钟声,还未等她们回神,就有人嘶厉了哭腔喊“皇上驾崩了!”

    二人顿时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王初喜最先反应过来,“老皇帝……驾崩了?!”

    哀钟长鸣,举国同丧。

    她猛地回头看向月灵,只见月灵一脸的怔忪,此后再无多余的表情。

    对于王初喜的请求,她也没有回应,只是迅速起身,“我要马上回去了,想必过一会儿就有人去宫里传唤了。”

    宫外之人震惊如此,宫内之人亦是乱成了一锅粥。

    慕容川彼时正跪在老皇帝寝殿门外,一脸沉重和晦暗。

    而匆匆赶来的慕容山路过他时只是仓略扫了一眼,接着就悲痛欲绝地扑去了老皇帝的榻前。

    “父王!父王你怎么走的如此急,为何不等等皇儿来见你最后一面啊……”

    不光宫内的人泫然欲泣,整个西域都城的人、闹市,仿佛都在听到那一阵破耳的钟鸣时静止了。

    老皇帝突然驾崩,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昨日还有要紧的文武大臣去他寝殿请求下诏书立储君,他还没来得及给回答。

    于是令所有人都吊起一口气的问题终于摆上了明面。

    新皇……到底会是谁?

    西域都城内的一处深宅里,陈萧得到消息时并不意外,甚至连用饭的动作他都没有停顿片刻。

    眼下他们自己也才刚忙完安王内叛的事情,他要来的那些私兵还没训练好,没兴趣进攻西域,更没兴趣插手西域皇室的纷争。

    可当手下问他要不要去皇宫里查探情况时,他忽然有一种直觉,直觉自己能见到王初喜,于是鬼使神差地换了轻便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