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向天将那截布料拿去交给了王初喜。

    王初喜将布放在手里揉搓了许久,皱着眉说“这布料我倒是见过,眼熟的紧,但西域人的习惯我还没搞清楚,且先放在我这里,我找时间细细看一下。”

    向天点头,伸手的时候扯到了胸口处的伤口,顿时疼得面色一紧。

    王初喜立刻关切地问道“昨夜那人伤到你了?没事吧,将军给我的药膏我才用了少许,等会儿我给你拿出来。”

    闻言,向天看了看王初喜脸上明显变浅的伤痕,摇了摇头,“夫人不必担心,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今夜偷溜回去让大夫帮我抹上药就行了。”

    这时,蝶儿正好从绣坊里走出来,也听见了他的话,顿时出声询问,“怎么了黑脸公,你哪里受伤了?”

    王初喜顿时乐得不行,黑脸公这个外号确实挺适合向天的,毕竟他皮肤黑嘛。

    向天白了她一眼。

    见状,蝶儿什么也没说,又原路跑回去了。

    王初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笑着拍了拍向天的肩,“你怎么回事啊,小丫头脸皮本来就薄,人家关心你,你还瞪人家。”

    她话音刚落,只见方才没影的蝶儿正抱着一个包袱重新跑回来了。

    蝶儿将包袱塞进一脸不明所以的向天怀里,面上有些不自然地说“那个……这里面都是我自己存的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你有伤就赶紧治吧,不然初喜姐姐会担心的。”

    说完,她就又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王初喜托着下巴看着向天,眼中满是趣味。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向天这黝黑的脸上应当是出现了两团可疑的红晕。

    有戏。

    当夜,王初喜将那块布放在油灯前细细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些什么名堂。

    她虽然是学服装设计的没错,但对西域服饰的历史还是知之甚少。

    正好蝶儿端着水壶进门时看见她手里的东西了,不解地出声问道“初喜姐,这也是黑脸公给的?他哪来的这种料子的衣裳啊。”

    王初喜顿时抓住了她的手,“你识得这种布料吗?我只觉得眼熟,但想不起从哪里见过了。”

    蝶儿拿过她手里的布料,十分肯定地说“当然见过,我在绣坊里待的时间虽少,但也偷摸的学了不少东西呢,这种料子的衣裳是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穿的,而且是专门给精兵做衣裳用的。”

    也就是说,穿这衣裳的人是皇室中人手底下养的精兵。

    王初喜喃喃道“皇室中人……”

    她心中原本浮现的猜想此刻又在慢慢放大了。

    如果她的假设是真的,那就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翌日,她将自己心中猜想的幕后主使人写在了信里,又额外嘱咐了许多才交给向天。

    远在中原的陈萧收到信之后,硬是看着西域的地图看了一夜未曾阖眼。

    看来一切要更复杂。

    当日上朝的时候,皇帝与众卿商量各处修堤坝之事,眼看着要下朝了,谏院大夫突然上前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帝抬手,“讲。”

    谏议大夫躬身,站在最前列陈萧的身边说“臣要参将军陈萧苛待百姓,私自放印子钱还剥削庄上农户,强抢农户民女,欺压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