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姜纤君尉宁_ > 第267章 你可以说我贪心(加更)(1)
    纤君没有想走的意思,靠在那里神情自然地询问“尉总有什么指教?”

    尉宁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从她微抬的下巴走到她小巧的鼻梁,那颗小痣还跟当年一样动人,再往上停留在她的眼里,他眸子看不见底“你终于,回来了。”

    短短六个字,他要断成两句话来说,难以品出这句话到底是庆幸?惊讶?又或是别的什么。

    纤君就好像忘记了三年前分开时那些撕心裂肺和痛不欲生,此刻面对他,风云不动“当然要回来,中国这么好,有我的亲人,朋友,二十六年的人生,怎么能不回来?”

    尉宁一把抓住她的手“所以你承认你是姜纤君?”

    纤君过分闲散的姿态,反倒是将一贯冷静的尉宁,衬出几分罕见的急躁“你这三年是在国外?hvl?你回艾尔诺家了?”

    纤君笑了笑“我是认祖归宗,尉总觉得有哪里哪里不妥?”

    尉宁一字一字地告诉她“艾尔诺家不是你能玩弄得起的。”

    “艾尔诺家不是你能玩弄得起。”纤君慢条斯理地重复,顺带轻薄一笑,“原话奉还。”

    他在警告她不要玩火,而她告诉他,现在她就是艾尔诺家的家主,艾尔诺家由她做主,谁不好惹,他该知道。

    尉宁抓着她的手一再收紧,这几年来鲜少起波澜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有了千万种变化。

    她好像没有变,和当年一样嘴角习惯带着笑,上扬的眼角仍然有骄矜的媚色,但细看可以发现,如今的她,比之当年少了几分无所畏惧不知收敛的张扬,多的是像风一样捉摸不定,透着沁骨凉意的微妙。

    她变了的,在他看不到的那三年里,她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怎么驯服都压不住的桀骜,现在也能是进退得宜的从容。

    纤君低头看了一眼他攥着她的手“请放开我,尉总。”

    几乎是和她的话同时响起,尉宁沉声“当初是谁把你带出国?”

    “尉总想和我叙旧?”纤君摇头,“那还是下次吧,这里的人多了,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既然这里不能说,那么就到别处去说。

    尉宁的目光凝住,转身就要带她离开“跟我走。”

    纤君没有挣扎,因为尉宁刚一转身,就被她刚才带来的秘书和保镖挡住去路。

    秘书面无表情道“尉总裁,请放开我们家主。”

    尉宁才注意到,满宴会厅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眼里均是蠢蠢欲动的八卦。

    尉宁今晚至此,已经克制够了,偏头往一旁一扫,贴着墙站着负责维护宴会厅安定的尉家保镖们纷纷上前一步,直接和纤君的人形成对峙。

    轻歌曼舞的宴会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宾客们原本只是看戏的心态,这下是真有点被吓到了。

    众所周知尉家大少以斯文有礼扬名商界,人称儒商,他骨子里有着旁人学也学不来的教养和优雅,平素行事作风都是那么温和有礼,别说是直接动手,就是以权欺人都没有过,今晚这是……

    怎么了啊?

    总不能是因为hvl的董事当众揭穿了他,他就恼羞成怒,要跟人家动手吧?

    他们又去找宴会的另一个主人——陈总呢?

    还没找到,这边双方已经有了肢体冲突——尉宁带着纤君径直要走,纤君的秘书往前走了一步阻拦,一手摸向后腰,同时语气饱含威胁的敬告“尉总裁,请放开我们家主。”

    西装外套下隐隐露出一个黑色冷硬的物体,将危险直接提上一个档次,尉宁脸色如寒冬腊月里挂在屋檐下的冰锥。

    就在尉家这边也要做出反应,让这行对峙变得无法收场时,由远至近传来一道男声,四个字“安莎,退下。”

    被唤了名字的秘书将手从腰上放开,刚才还怎么都不肯让步,这会儿马上低头后退一步,同样的,另外四个保镖也是听从了这句清淡如水的命令,分左右退开。

    场面突然之间又翻天覆地变化,宾客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今晚第二波不速之客。

    类似的登场,不同的是,走来的男人身后只跟着一个女人。

    轻车简从,乍一看好似完全不起眼,但他从门口走过来,脚步不快不慢,越走却越让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感觉就像有强劲的海风随着他一起潜入宴会厅,迎面扑来,抵挡不住的气场和压力。

    尉宁对着门的方向,一抬眸,便和男人的眼睛对上,并且随着他不断走近,距离缩短,从而明白过来——原来是他。

    又是他。

    “今天是驰骋号第一次下水,也是尉氏和尔东的大喜之日,我们是客人,怎么能如此冒犯?”他声音清冽,如月下清泉。

    一路走到他们面前停下。

    “尉总裁,把她还给我。”

    ……

    还给我。

    这三个字说得清冽,轻缓,像海面随风逐波的浪花,不冷不暖,既有点到为止的客气和疏离,又有恰到好处的强硬和不容置喙。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对他的出现议论纷纷,尉宁也没有见过他,不同的是,他知道他是谁。

    第一次得到他的名字,是三年前,查出纤君十五岁遭人绑架上游轮,救她的人是他,下船后她在苏黎世住了一个月也是跟他在一起,乃至后来巴塞尔山林他也亲自去了。

    现在又加了一条,当初带纤君出国的人,是他。

    这个十年来没有在纤君面前出现,却跟她紧紧牵扯在一起的男人——苏星邑。

    久仰大名。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有了第一次对视。

    尉宁眼眸沉寂如沼泽,苏星邑回视的目光清冷如深渊,皆是不动声色,但这平静之下,又有什么东西在无形地涌动。

    “这位是……”人群里,终于有人发出了一句疑问。

    男人身形颀长,容貌俊美,一身如雪般的白色西装整齐熨帖,襟口簪着欧洲绅士都很喜欢的襟花,由银叶菊和绣球花制成,浅淡的色调和他的气质十分般配。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原本普通的商业宴会,因为这两波不速之客,变得跌宕起伏。

    纤君被两个男人拉在中间,戏剧一样的场面,本应该是最尴尬的一个,但她听到有人问,反倒是主动介绍“丹尼尔,罗德里格斯家的家主。”

    “罗德里格斯家?那是……”

    驰骋号第一次下水,邀请来见证的是各行各界的知名人士,身份不低,见识不少,对赫赫有名的欧洲四大家族之一也有所耳闻,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霍衍——就是高桥背后那个财阀?

    霍衍读懂大家的眼神,抿了一口红酒,微笑颔首。

    还真是!

    有人实在忍不住激动,拿出手里拍下了这历史性的时刻,欧洲四大家族今天就来了两个,还是都是家主,现在和尉总起了冲突,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看起来是都不肯先罢休的意思,这这这要怎么收尾啊?

    旁观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别说是劝架,就是一个开口的都没有。

    陆初北皱起眉头,无论是阿尔诺家还是罗德里格斯家,他们上船尉宁都不知道,能做手脚的必然是陈家。

    果然是陈家。

    才想到陈家,刚才一直不见踪迹的陈景衔,适时出现“何其有幸,驰骋号能得到这么多贵客的祝贺。丹尼尔先生,幸会。”

    有人向他打招呼,无论如何都应该回礼,苏星邑目光偏移一分“在下不请自来,陈总,尉总,见谅。”

    尉宁同样周全“丹尼尔先生莅临,是我们的荣幸。”

    绷得像拉紧的琴弦的气氛,有了陈景衔开第一句口后,开始悄然解冻。

    纤君挑着由眉笔勾画出漂亮弧形的眉,先看了一眼手腕,再去看尉宁“尉总,你是宴会的主人,就算想和我聊聊侵权的事情,也要等招待完客人再说吧?现在这样,”她声音轻了些许,“失态了吧?”

    “沅也小姐远道而来,尉某理应亲自招待,我只是想邀请沅也小姐一起跳舞而已。”尉宁同样将视线转移,落在纤君身上。

    纤君笑“原来是这样。但我晕船,跳不了舞,怕是要辜负尉总的盛情了。”

    苏星邑道“知道自己晕船,还穿这么高的鞋,刚才就站不稳了,多亏尉总扶了你,我看失礼的人是你,还不向尉总道谢?”

    “多谢尉总扶我一把,我以后一定会站得稳稳。”纤君转了转被尉宁抓着的那只手,“尉总,可以放开我了。”

    都是八面玲珑的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个看似不可收拾的画面圆回来,让那些兴致勃勃等着看三家对上的好戏的宾客都落了空。

    ——当然要圆回来,他们是谁?尉家的,艾尔诺家的,罗德里格斯家的,真在大庭广众下起冲突,平白丢了身份,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景衔来得及时,开口得也合适,三人各说一句话,给了对方的台阶下。

    只是……苏星邑前面一句“沅也过来”,后来一句“向尉总道谢”,口吻自然,纤君还都照做了,这种所有权分明的做派,叫尉宁脸上的寒霜多加几分。

    短暂沉默后,他缓慢地说“不用客气。”然后松开手。

    同一时刻,外面忽然亮如白昼。

    紧接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光线轮番出现,引得所有人都看向窗外。

    陈景衔看了下时间,了然一笑“到点了。这是灯光秀,请的是知名艺术家设计的,还值得一观,大家不妨欣赏欣赏。”

    这边已经的好戏已经落了幕,宾客们只好三三两两朝甲板上走去,苏星邑的手自然地落在纤君的腰上,纤君对他一笑,两人都走出宴会厅,看两岸灯火萦绕。

    尉宁垂在身侧的手指搓了搓,指腹隐约还有她肌肤的温度,然后又收紧成拳,将这温度留存在掌心。

    陆初北走到他身边,道“陈家一定知道他们上船。”

    当然。尉宁面无表情。

    “我已经让人去查弟妹,现在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陆初北看那边两个人的背影,“不过加上这个丹尼尔,事情应该会麻烦很多。”

    没关系。

    尉宁面色沉静,回来就好。

    其他的,来日方长。

    ……

    灯光秀结束,宴会便散了场,众宾客各自回房休息,巨轮继续航行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

    纤君倒了杯水,回头看苏星邑透出几分苍白的脸色,不禁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我一起回国。”

    “你也可以不上船。”苏星邑抬起头,在旁人看来不可亲近的罗德里格斯家家主,在她面前方才会露出几分温柔,“不是不喜欢游轮?”

    十四年前走下卡里忒斯号时她就说,最讨厌的交通工具就是游轮,后来十几年也都没再上过任何游轮,他也没想到,她会选择在游轮上露面。

    “驰骋号下水邀请了各界名流,我给尉宁的第一份礼物,当然要送得人尽皆知。”纤君放下杯子,将窗户打开,随着海风一起潜入的,还有哗啦啦的浪声。

    “我也很久没有坐过游轮,体验体验,也不错。”

    何况这艘造价不菲的船,可能也没有下一次航行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