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衔眉头皱得更深“你还要走?”

    计云愣了愣,试探了一下“……等你病好之后,我再走?”

    “……”

    陈景衔脑袋疼得厉害,尤其是后脑,像凿钉子似的一下一下的,实在转不动去想事情。

    他闭上眼,感觉眼皮也是热的,全身都在升温,不知什么时候又把他给烧晕了过去。

    ……但也可能是被气晕的。

    再次醒来就是傍晚了。

    高烧必伴随全身酸痛乏力,陈景衔觉得身上每一寸皮肤,碰一下就疼,活像是刚受过刑。他很多年没这么大病过,各种难受。

    齐高买来了蔬菜肉沫粥,交给计云。

    那饭盒的盖子拧得很紧,盖子上还沾了米粥的粘稠,特别难拧开,计云费了半天劲儿都没能打开。

    陈景衔眉心又皱了皱,刚要开口让她拿过来,计云倒就拧开了。

    计云盛了一些在小碗里,走到陈景衔面前,想坐在他的床沿喂他,大概是又觉得不合适,想了想,走到墙边拉一张椅子过来。

    “……”她都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自己行动都不太方便,还忙前忙后,陈景衔觉得,齐高这贼子居心叵测,存心不让他舒服。

    计云坐在椅子上,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要喂他,陈景衔避开,淡淡道“我自己来。”

    计云抿唇“我知道你不想我靠近你,但你现在没办法自己吃,你没力气,碗都端不住,还是我喂你吧,等你好一些再自己吃。”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陈景衔靠在床头,眼睛没那么黑,底下浮着一层虚弱,实在不想说话。

    计云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了一碗,看他还吃得下,又去盛了一碗。

    “刚才护士来量你的体温,还有点烧,只有一点,不用再吃药,毕竟发烧也是在杀死病毒,吃药退烧反而不太好,你要是觉得烧得难受的话,可以物理降温,等会儿我打点水帮你擦擦身。”

    陈景衔仍然没有说话,只盯着她一错不错。他的五官立体深刻,眼窝也很深,目光极有穿透力,计云渐渐也没了话。

    吃完,计云到洗手间打水,这是私立医院的独立病房,什么都一应俱全,她端着一盆水到他面前,然后伸手去解他的病号服。

    陈景衔抬手挡“做什么?”

    他已经输完液,不过因为明天还要继续输,所以针头留在手背里,已经有点肿起来,计云不让他乱动“帮你擦擦身体,护士说,着重擦体温高的地方,腋下和鼠蹊部,会好一点。”

    鼠蹊……陈景衔生生气笑,反抓住她的手,低低问“故意的?”

    计云马上否认“不是。”

    “不是故意,你怎么知道我指什么?”

    “……”

    陈景衔就知道她又在耍把戏,喂饭擦身体,她挺会来事儿啊。

    他真想笑,最开始接近他的是她,答应生下孩子和他领证的是她,最后走的是她,现在曖昧不清的还是她,怎么?他很好钓?

    陈景衔想起当初刚和计云在一起的时候,齐高对他说的话,他觉得他是没见过计云这样的,才会栽在她身上……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