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桥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闫铭夜更是不眨眼盯着叶双里，生怕她一个眨眼，眼前这一幕就像梦一样，消失掉。
他提着心，压抑着欢喜，小心翼翼上前轻说“双里，你醒了？”
可叶双里却皱着眉，一脸茫然问“你……是谁？”
仿若“轰然”一下，闫铭夜的脑海一阵钝痛。
他不可置信低语“你不记得我了？”
他好不容易把她盼醒，可她却不记得他了。
喉咙瞬间涌上腥甜，闫铭夜抿唇压制住，连唇色都隐忍得苍白。
楚寒桥连忙上前说“铭夜，你先别着急，让我想给她做个检查。”
闫铭夜呆愣着退出房间，这一次检查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但是叶双里第一次醒来似乎有些累，闫铭夜再次进病房时，她已经睡了。
见闫铭夜一副失了魂的模样，楚寒桥赶紧解释说“铭夜，其实她这种情况能醒来已经很不错了，失忆很正常。”
楚寒桥见闫铭夜依旧没有反应，只好接着解释“脑死亡一段时间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更何况她从前心跳好停止了一段时间，大脑缺氧导致的……”
“别说了……”闫铭夜突然打断，随后他苦笑一声，说“你说的对，她能够醒来已经很不错了，记不记得我有又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闫铭夜语调了痛意没有那么明显就更有说服力了。
他朝叶双里走近，眷念望着叶双里的脸，又自嘲说“或许忘了也好，反正，我给她带去的只有痛苦。”
楚寒桥张了张嘴，可清晰感受到闫铭夜周身的孤寂，向来能说会道的他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楚寒桥离开病房之后，闫铭夜一个人望着沉睡叶双里，他告诉自己此刻因爱高兴，应该微笑。
可玻璃窗上映照出的脸，那上面的笑容难看的他自己都嫌弃。
他想去握她的手，可想到她醒来之时，眼里那深刻的防备，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
她已经忘了他，他不想她还怕他。
“双里……对不起。”
“对不起！”
只有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他的心疼才缓解一些。
他遮着眉眼哽咽，滚烫的泪滴在了叶双里的手背上，手指微颤，闭眼哀伤的闫铭夜并没有发现。
他只重复着他的道歉。
叶双里睁开眼睛，神色复杂望着面前一身哀痛的闫铭夜，心中五味翻杂。
她想不上眼睛不理，可左手手背上的泪却仿佛越来越烫，她实在难以做到忽视。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问。
闫铭夜猛然抬头，眼眶还是红的，可当他看去时，叶双里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复杂，只有单纯的好奇。
“双里……你醒了？”他一时手足无措。
叶双里眨了眨眼，又问了便“你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后悔了吗？”
闫铭夜张了张嘴，明明说了很多遍的话，却一时都堵在了喉咙，连呼吸都痛苦恶劣几分。
面对清醒的她，他没法做到从容。
他不知道，倘若他说后悔了，她会怎么答？
她会给他一个求原谅的机会吗？
还是说，会让他离她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