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戚闫立即意识到他要做的事情，摇着头恳求。
“嘘！小心被听到！”
傅厉在她耳边低喃，然后从她的耳沿一直往前，慢慢的去吻她的寸寸肌肤。
“师妹？”
电话那头又叫了一声。
“师妹？他都这么叫你？嗯？”
傅厉听到底下手机里传出来的称呼，气的肺都要炸了，酸溜溜的咬着牙问她。
“啊！不是！”
戚闫快要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下意识的去抓他的手，嘘声叫他“你别这样行不行？”
“不行，他敢勾引我老婆，罪不可恕。”
“……”
戚闫的双手被他又抓住压在头顶，听着他那么固执的，不想饶人的模样，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是真的喝多了吧？
否则怎么能这么孩子气？
傅厉继续吻着她，直到又从下往上吻到她的下巴，再抬头的时候，幽暗的深眸看到她眼里的泪，突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
她沙沙的嗓音问他。
“我怎么能这样？还不都是你逼的，一个整天只想往外跑的老婆，我还能怎么办？”
也只有这片刻的温存，她竟然还这么不情愿。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还是耐不住他故意要让手机那头的人听到。
“为什么要哭？”
他温暖的手指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问她。
戚闫没说话，只是通红的眼望着他。
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想再留下来，也不管他是否开心。
她只想飞走，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戚闫没再推他，也不跟他争执，直到下半夜里感觉他睡下了，她才爬了起来，悄悄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傅厉听到有些细细的声音，缓缓地又睁开了眼睛，然后昏暗的空间里，他在门口看到一束暗光，接着便是轻轻地关门声。
旁边早已经空了，甚至被窝里有关于她的那一半已经凉飕飕的。
戚闫背着包要下楼，但是想到儿子跟女儿，忍不住又停下来。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再相见。
他肯定也会生气，他们的感情说不定就这样结束了。
赌气，是夫妻间最要不得的事情。
傅厉穿着睡袍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看着她站在楼梯口犹豫不决。
戚闫想了想，还是打算再去看看那对龙凤胎。
说真的，如果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会毫不犹豫的去抱着那一对走。
但是现在，她力不从心。
“还去看什么？走了便永远不要再见了。”
昏暗的灯光里，她突然听到背后传出来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停下脚步。
“你干脆别再回来，就让我父子女人当你已经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从此你肚子里那个跟虔诚归你，这两个归我。”
傅厉说着已经走到她面前去，幽暗的眸光里满是执着，就那么直直的睨着她。
戚闫便也看着他，两个归他，两个归她？
这样分，倒是真的挺不错的。
可是这分明都是她生出来的。
戚闫带着赌气的眼神看着他，黑暗里寂静到她感觉到自己滚烫的呼吸。
“是要离婚么？”
“当然是要离婚，否则分什么家？”
傅厉冷漠的回答她沙哑的问题。
戚闫点点头“好！”
“好？”
傅厉的眉心蹙起来，就那么生气的看着她，这回他真想掐死她算了，她怎么能狠心到这种地步？
连孩子也可以舍弃了？
就为了离开他？
是那个电话，她觉得没办法跟那个男人交代么？
“你滚。”
傅厉突然侧了侧身，冷硬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照下更显得无情。
戚闫就那么定定的仰着头看他一会儿，好像他们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
脑海里突然崩出那样一个画面，不知道多少年前，年轻的他们也曾这样对彼此说话。
他也叫她滚？
戚闫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眸点点的落了落。
“你滚！”
“你死了才好！”
她再抬眼看他，他此时的模样，一如当年的决绝。
心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像是被人一刀子切成了两半，她呐呐的看着他，许久许久，都陷入过往的回忆里。
“你怎么还不滚？”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都觉得奇了怪了，以她的性子，不是该立即就扭头走了么？
“傅厉，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一时之间脑子里乱哄哄的，她转过身去便走。
傅厉愣愣的站在那里。
戚闫背着包走，却没有下楼，她错过了楼梯口，而是往他们的主卧那边。
傅厉愣住了，拧着眉头看着她进了房间，然后关了门。
而他，被关在卧室之外。
戚闫将门关上后下意识的反锁，低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小腹，脑海里一下子很多画面都涌上来。
多少年了？他们在一起？
连虔诚都十岁了。
过往他们之间爱恨情仇全都涌上脑海来，她一时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东西，头疼的抬手压住自己的太阳穴，然后难受的慢慢顺着墙边蹲了下来，跪在地上，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头顶。
那年他们在南方重逢，他衣冠楚楚的上了她的节目。
他说“你好吗？这整整五百天，你好吗？”
他说“你要是再离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说“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了。”
他说……
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情话狠话，那么多的让她一辈子铭心刻骨的话。
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几年他们之间的种种全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脑子涨得疼。
她怎么会失忆？
他们怎么又突然吵的这么凶？
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突然间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一切都如一场梦，她慢慢的什么都想不起，倒在了地上。
傅厉走回去，一只手放在睡衣口袋里，一只手轻轻地拧了下门把手，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该死！”
这女人竟然又反锁门。
不过……
她是不是忘了，这个家，没有她能锁得住的门？
傅厉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门口，轻轻地把玩着那个门把手，心想，我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她突然不选择离开，而是回了房间。
其实他心里已经不像是刚刚那样像是被扔进了一包绣花针里。
现在他觉得不进去也可以，因为她能留下，他便也可以让她独处，她大概也需要一个人冷静，而他，也应该压压火。
傅厉松开了门把手，漆黑的眸子默默地盯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