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心，联系着大地。当感到危险，你呼唤大地母亲，她会给你庇护……”
烛火下，中年人慷慨激昂，下面几十人侧耳倾听。
卓成若有若无的感受到，几不可查的力量在游荡，影响人的精神意识。
所有人，全身心投入，被这其实并不精彩的演讲所吸引。
那位能以精神扭曲影响人意识的讲师，大声疾呼：“当大地母亲受到伤害，我们要站出来，保护母亲，为母亲而战……”
蛊惑的力量掀起狂热，狂热又带起虔诚，虔诚让人崇拜大地，崇拜愿意付出一切。
邪教信仰看似疯狂，却总能蛊惑人，甚至很多见识广泛和知识丰富的人都深陷其中。
何况，这个世界有直接影响人意识的非凡扭曲能力。
卓成曾以诚实蘑菇和碎蛋球锻炼精神意识，渐渐的也受到现场狂热的影响，但他终究能抽身而出，以旁观者的视角观测。
不至于真正成为其中一份子。
这里最多的是仆役和作坊工人，有几个辅祭。
司祭只有他一个。
这让卓成对自身的重要性有初步判定。
课程上完了，没人过来套近乎，只有霍烟陪着卓成一起离开。
路上，两人就大地母亲这个话题展开热烈谈论。
卓成在2020年代见过同村人深陷传销的狂热，此时就摆出那股劲头。
半夜，霍烟又一次准时开门，加深意识扭曲。
很多东西似乎都变了，当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霍烟已经坐在正屋桌边，陪着卓成一起吃早饭。
话题进展到了大地母亲有需要，我们能做什么的程度。
…………
“你身上有他人精神扭曲的痕迹。”
中午，老饕捏碎十三香，洒在烤的金黄的鸡身上：“被人暗算了。”
卓成啃着一条鸡腿，说道：“有人拉我进了邪教组织，就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大地母神教。”
老饕翻动烤鸡：“邪门的信仰越来越多了。”
卓成说道：“我估计，他们打算在总祭坛搞事。”
老饕问道：“拜食会的人到哪了？”
“不知道。”卓成吐掉鸡骨头：“你那边没消息？”
老饕摇头：“没有，除非去问小绵羊。”
卓成再问：“蝠人呢？”
“你找他做什么？”老饕好奇：“你看上小绵羊，想铲除情敌？”
卓成半真半假：“他是影人的情敌，影人对我不错，我打算帮他一把。”
老饕撕下一块鸡肉尝了尝，说道：“你这年轻人不诚实，满嘴假话。”
卓成不承认：“真话！我真要杀蝠人！”
老饕看他一眼，说道：“蝠人受伤，怕暗算，躲起来养伤了，你去问小绵羊。”
卓成略作沉吟，适当透漏点消息：“蝠人，与最近大地母亲聚会有关。我确定，蝠人是大地母神邪教成员，大地母亲应该就是大地母神。”
老饕吃着肉，赞同：“有道理，蝠人是总祭坛四大祝祭之一，若是大地母神渗透进来，必然与他有关联。”
卓成从烤鸡上撕下根鸡翅：“老哥，帮忙找找蝠人。”
“没问题。”老饕看眼卓成：“提醒你一句，你也就是个三阶扭曲，蝠人最低也是五阶扭曲，虽说能力多寡不能决定战斗胜负，但多一种扭曲能力，就多一份优势，你未必是蝠人对手。”
卓成好奇：“我是肌肉和内脏双重扭曲，三阶扭曲是？”
老饕大致解释道：“你说的那个，是奇点研究院十几年前搞出来的玩意，为的是与他们开发的抑制药物相对应，每种药物针对一个类别。”
“我说的这个呢，是这一纪元开始时，对非凡扭曲者的划分，最简单直接，你有一种非凡扭曲能力，就是一阶，两种是二阶，三种是三阶。像蝠人这种，我知道的就有飞行、音波、病毒、利爪和石化，最少五阶。”
卓成问道：“我这种情况算几阶？”
老饕多少听卓成说过一些：“你是最普遍的力量扭曲和催生植物种子，如果没有其他，就是个二阶。不过，你催生植物，不同种子，能发挥不同用处，这个不错。”
他冷笑：“小哥你瞎话连篇，绝对有其他底牌？”
卓成还有光合作用，还有扭曲物，但这些没必要说，反而问道：“老哥你呢？”
老饕突然多了一股傲气：“我和小绵羊等人差不多，最接近那些所谓的神。”
卓成故意竖起根拇指：“真能吹。”
老饕眼皮都不带抬：“无知无畏。”
“有话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卓一直这么与老饕相处，又一次问道：“老哥，你这接近神一样的存在，为什么在这里窝了十几年？”
老饕突然笑了：“想尝尝长翅膀的山羊是什么滋味。”
卓成除了竖拇指，没别的办法表达敬佩：“老哥不愧是拜食会创始人，连神都想吃。”
老饕却叹口气：“可惜一直等不到机会，最近这些年，飞天山羊都是替身降临，本体根本不下来，想咬一口都没有机会。”
他看向卓成：“你就不想尝尝？刷上油，加上盐，再撒点十三香……”
卓成赶紧摆手：“别，我享不了这个口服。”
老饕说道：“拜食会这次过来，跟我目的差不多，就是想弄清楚总祭坛位置，等到大祭的时候，发动雷霆一击。”
“吃掉飞天山羊？”卓成很认真问道。
“布布。”老饕提了这个名字，接着又说道：“对暴食这些人，大祭司本人的吸引力就足够大。”
卓成忍不住说道：“拜食会全是疯子。老哥，没说你。”
老饕摆了摆手：“我早不是拜食会的人了。”他站起来，看向远方：“希望这次暴食会亲自来。”
卓成说道：“别，千万别，你想对付拜食会，来点小鱼小虾，我还能帮你。”
能暗算老饕的，想必不会比他差多少。
老饕说道：“小哥，好好干，帮我这次，有你的好处。”
卓成是个现实派，不信空头支票：“老哥，具体说说。”
“知道我为什么活了这么长，而不是扭曲肿瘤崩解而死。”老饕笑了笑：“我有灵魂烹饪法。”
卓成听老师潘恩提过：“灵魂烹饪法？”
老饕说道：“不是拜食会那些冒牌货，是我发明的真正的灵魂烹饪法，可以压制扭曲肿瘤恶化。”
卓成点点头：“老哥，咱们有言在先，说到做到。”
老饕笑：“你以为我是你，我都八十多岁，说不定什么时候上天去见飞天山羊，有必要骗你？”
反正帮不帮老饕，卓成都要去做，顺带的事。
老饕忽然觉得不太对，好像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卓成回到酿酒场露了露脸，然后骑上骡子，回去找影人。
既然是忠心耿直的下属，发现大地母亲这么个组织，当然要上报给顶头上司。
神殿里，影人屏退左右，问道：“有事？”
卓成凑近一些，低声说道：“祝祭，属下发现晚上有人搞秘密集会。”
影人没放在心上：“总祭坛这边能维持秩序，晚上相对的自由放纵很关键，他们能发力和压力。”
他裹脸的黑布动，人似乎在笑：“不是每个人都有固定侍女。”
卓成一脸严肃：“祝祭，不是男男女女那些事，这几天我那个侍女霍烟，一直在给我灌输大地母亲的概念。”
影人与大地母神教打过交道，立即有了联想：“大地？母亲？”
卓成说道：“我昨晚参加了他们一次聚会，以我的观察，他们宣传的极有可能是大地母神。”
影人站了起来：“大地母神，他们是邪教！竟然渗透进了总祭坛！”
卓成担心影人现在就动手，又说道：“昨晚参加过聚会，我觉得不太对，特别留意了下，发现侍女霍烟晚上对我使用影响意识的非凡扭曲能力，改变我对大地母亲学说的态度，这件事明显不正常。”
影人微微颔首，让卓成继续说下去。
“这个组织的首领不可能是霍烟，昨晚的聚会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卓成说得都是实话：“我怀疑，他们还有上家！可能涉及更多人！”
影人只是没关注下面的情况，却不笨，缓缓说道：“大炮，你怀疑，总祭坛有地位较高的人参与？”
卓成有话直说：“确实有这种怀疑，他们聚会的人数不少了，祝祭你们却没有收到过消息。”
影人想到了一个：“猫儿……”
大猫是管着各方面信息汇总的。
卓成怀疑的目标是蝠人，但不能贸然说出来：“祝祭，这种事，最好查清楚，真要是大地母神教会渗透进来，他们极有可能准备搞事，危机总祭坛和大祭酒……”
“对！”影人一听到大祭酒，立即下定决心：“大炮，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暂时先别有动作，你配合那个侍女，打入他们内部，看他们具体想做什么，找出其中可能涉及的高层人物。”
卓成跟以前一样，立即应下来：“好勒！”
影人对他期望很大：“这件事做好，我可以正大光明向大祭酒推荐你。”
这可以当成对大炮的一次锻炼，大祭酒想要得力人手前往三河城，如果大炮做的出色，顺势推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