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桐符 > 第八十三章 下狱
    薛石隐与申小菱对视一眼,问:“岑高怎么死的?”

    “府狱被绣衣使者围了,消息传不出来。”一十三道。

    申小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此事必有蹊跷!我这就去找萧伯鸾。”

    “且慢。”薛石隐示意一十三先离开,“现在府衙那边未传出消息来,你稍安勿躁。想必明日有人传唤你去府衙。我会想法子先去探一下。”

    翌日。

    薛石隐早早地起了床,将蓝花布包袱挎在肩头。缩着脖子出了门。

    “薛大人,请留步。”一名绣使见他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样子,连忙唤住他,“薛大人这是往何处去啊?”

    “噢,我正要去一趟玲珑门。”说着,他拢了拢肩上的包袱。

    “我们指挥使想请您去一趟府衙,不知薛大人可能拨冗?”

    薛石隐十分为难,玲珑门那边也不能耽搁:

    “没问题,待我从玲珑门回来就去。”

    他提脚往外走。越想去看,越要忍住。

    “薛大人。”绣使将他引至一侧,说道:“昨晚有一人死在府狱之中——”

    薛石隐抬手制止绣使:“绣衣直使和我们银台司,向来互不干涉,你们的案子,本官自然不会去查探。有什么事,待我从玲珑门回来后再谈。”

    “薛大人此言差矣。”绣使冷哼一声,“您去玲珑门查的可是孙闯珍珠一案?”那夜翻他包袱的人就是这绣使了。

    薛石隐双手捂住包袱,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你如何知道的?”

    “你该问有什么事是绣衣直使不知道的?”绣使傲慢了一些,“昨夜府狱里死的人,与孙闯有关联。我们请您去协助调查罢,对您查案也有裨益不是?”

    薛石隐一进府衙,便看见萧伯鸾正襟危坐地看着口供纸。

    “薛大人,”萧伯鸾一见那蓝布包袱就觉得烦,仍耐住性子说道:“您来得正好,我俩去一趟府狱。昨晚有一个犯人死在牢狱之内,甚是蹊跷。”

    二人下至府狱,只见衙役,狱卒和绣使沿路把守。

    府狱内阴湿霉臭,薛石隐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皱着眉,踮着脚,跟在萧伯鸾身后。

    “这死者是申家的大管事,岑高。昨日他才以监守自盗罪收押,与其一同收押的还有几名申家的店铺掌柜和工坊管事。”

    “昨日的热闹,小官也听说了。这岑高怎地就死了?”

    “自杀。”萧伯鸾推开一间牢门,“薛大人请看。”

    岑高的尸首规规矩矩地放在地板上,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薛石隐站得远远地:“本官可不负责验尸。我们银台司不验尸的。”

    “薛大人,请您来并非验尸。而是想请您看看这个。”萧伯鸾掀开岑高的衣裳,露出腹部和胸膛。

    岑高的心口处有一个疤痕。

    萧伯鸾冷眼看着薛石隐,说道:“薛大人也请看看。”

    薛石隐皱着眉,极其嫌弃地瞄了一眼:“像是见过。”又咽了咽唾沫,“又像是没见过。”

    “薛大人!还请务必仔细看看,能否说出来处。”

    薛石隐用帕子紧紧捂住口鼻,凑近了看。

    这疤痕,像是被烙铁烙过。又像是……鹤喙楼死士的伤。

    萧伯鸾怀疑自己了!

    薛石隐没抬头,又听见萧伯鸾说道:

    “薛大人查过孙闯一案,不知可有什么与这伤疤相关之处?”

    “没有。本官办事不验尸只问话。”薛石隐站起来摆摆手。“既然这是申家的,你问小官不如问申家夫人。”

    萧伯鸾冷哼了一声:“她是她,你是你。本指挥使现在是在问你,薛大人。”

    薛石隐一惊一乍地:“你问什么?你们绣使与我们银台司向来各查各的。”

    萧指挥使手一挥,牢房门被人关上。看守们退了十步。

    “现在,除了死人,就剩你我了,薛大人。”萧伯鸾蹲在尸体旁,向薛石隐招招手。

    薛石隐只得再次蹲下。

    “我有几点不明,还请薛大人指点一下。”

    “说吧,本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蹲着费劲,他干脆盘腿坐下来,顺手理了理衣裳。

    萧伯鸾见他这样,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两人肩并肩,对着一具死尸,开始了长谈。

    “其一,”萧伯鸾道,“中秋节那晚,你为何会在西湖之上?”

    “我去游湖。”

    萧伯鸾笑了笑:“薛大人不爱说实话啊。”

    牢房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薛石隐想要回头,被萧伯鸾一把按住肩膀,低声啧啧:“我们就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女孩子。”

    丹儿!薛石隐心中一凛。中秋之后,三十七的尸体,就摆在府衙,他偷偷来看过,确定她是死了,还确认了他亲手点上的记号。那现在牢房深处的,又能是谁?

    “薛大人,中秋夜,你为何会在湖上?”萧伯鸾再问。

    薛石隐垂下肩:“你别吓本官,你就算给我上刑,我也只会说是游湖。”

    萧伯鸾不吃这套:“薛大人,不如我来替你说吧。你只说是或不是。”

    他站起身,在牢房内背着手:“中秋之前,你去玲珑门,就是为了查孙闯杀珍珠一案。是与不是?”

    薛石隐默不作声。

    “不答,就是默认了。”萧伯鸾又道,“你查到孙闯与钱六爷有往来,便顺道查了钱六爷。”

    这都是紫云说过的内容,萧伯鸾知道,他并不意外。

    “钱六爷的癖好和行踪,你也查到了,所以才会在中秋那一夜出现在湖上。”

    “我说的可对?”

    薛石隐搓了搓鼻子,还是不答。

    “你就派人从水中游过去查探。”

    薛石隐立刻反驳道:“我可没派人去查探!我就是想远远地看看船上有谁。”

    忽然发现自己露馅了,又不再说话。

    “薛大人不爱说实话啊。那夜,我们绣使抓住了一个活口。在水中试图自杀,可她的药在水中被冲淡了。”

    “绣衣直使的刑具,你应是有所耳闻的。那不如猜猜她说了什么?”

    薛石隐冷笑:“萧指挥使这是病急乱投医啊。莫不是游船纵火案查不到根源,想要栽赃到本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