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树，想不到夜大哥竟然也认识它。”这时，前方抬头仰望的司徒爱晴忽然转过身来，嫣然一笑，不过，笑容却莫名多了丝妩媚。
洛言眉头微皱，凝视着眼前的黑裙少女，这一刻，司徒爱晴莫名多了丝邪异的气质。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形果其实便是历届的万毒谷谷主。”洛言突然开口，目光也渐渐凝重起来。
因为这近万颗人形果上的毒息都强的可怕，任何一股又截然相反，且丝毫不弱于幽冥毒灵。
就仿佛……来自万个毒修强者的毒灵。
“没错，他们便是壁画上那些万毒谷谷主，每任谷主陨落之后都会前来这里，主动献祭给万毒树。”司徒爱晴睫毛微眨，旋即笑道，又告诉了洛言一个惊天秘密。
万毒树下，黑裙少女，黑发披散，黑唇妖艳，妩媚多姿，却莫名与这片充斥万毒的山谷完美契合，洛言心头剧烈一颤，心中猛然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一个连他都不愿意相信的念头。
黑裙少女依旧微笑的看着洛言，依旧那般美丽……
“别告诉我你便是当今的万毒谷谷主？”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洛言还是强压下心中的触动，问了出来。
对此，司徒爱晴美眸微闪过一丝诧异，但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师尊被毒反噬，吊着最后一口气激活了我的禁忌体质便献祭给了万毒树。”
司徒爱晴说着，再次抬头，美眸落在那万颗人形果中呈现红色的那颗。
也就是那颗最为鲜艳，似乎是刚结不久。
尽管心有准备，但得到司徒爱晴的承认洛言内心还是忍不住剧烈一颤。
谁能想到，他的一个消息竟让一位少女承接这万毒谷谷主之位？
“呵呵，我早该想到，毒修寿命很短，境界越高便越可能被反噬而亡……也许这便是万毒谷一直隐世的原因之一，亦是万毒谷谷主众多的由来。”最后，洛言苦涩一笑，望着黑裙少女，还有这结有万果的万毒树。
“其实还有一些隐秘夜大哥可能不知道，只要拥有禁忌毒体便可入谷，传承万毒谷谷主之位，在这里，万毒毒素皆有，禁忌毒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
“就如今，我已是毒皇之境。”
司徒爱晴微笑道，同时一股黑色毒息陡然自其身上绽放。
“轰～”
洛言瞳孔剧烈收缩，肩上毒灵再次颤抖，依旧是恐惧的颤抖。
而洛言震撼的却是司徒爱晴如今的境界……毒皇之境。
如果他没猜错，昔日的司徒爱晴可是没有境界的，如今不过一年时间，便成就毒皇这境？
说出去何等骇人听闻。
“但得到这股力量却也要尽相应的义务，身为谷主今后便不能如其他万毒谷强者那般封印自己，只能继续吞噬万毒谷的毒素，不断增强，由此来守护万毒谷。”
“直到毒体损毁，献祭给这万毒树。”说道此处，司徒爱晴的笑容却有些悲凉。
洛言心头触动，但却也终于明悟……这便是万毒谷长存的原因。
“夜大哥可知道万毒谷的前身？”这时司徒爱晴却有忽然恢复了平静，纤细的玉手拨开额前秀发。
“毒族。”洛言毫不犹豫开口，目光也凝重起来，因为这个猜测早已经在他脑中存在。
既然万毒谷在百族时代便已经存在，自然很容易将之与昔日蛮荒时代诞生的毒族相连续。
在灵姬族与毒族的崛起之后，蛮荒时代进入四族时代，昔日的毒族好像便是占据蛮荒之南。
后毒族之变，分化出尸、蛊而族，彻底终结蛮荒时代。……
“没错。”司徒爱晴一笑，继续道：“其实从毒族开始，便一直以万毒谷为根基，凭借着万毒谷的存在毒族这才能迅速发展起来，达到比肩蛮荒二族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的恐怖大族却在最后走向了分裂，世人皆认为这时毒族一统蛮荒之境的阴谋，不知夜大哥是否也是这样认为？”
司徒爱晴再次看向了洛言。
洛言心头微动，面对如今这一切，忽然想到了一种与古籍记载相悖的可能。
毒修穷极一生，不惜冒死吞噬各种奇毒进化成长，但到头来却要死在自己的毒道这下。
如今的毒修如此，昔日的毒族亦如此，哪怕掌控着拥有万毒的万毒谷，能够让族人飞速提升实力，但到头来，却还是免不了被反噬而亡的命运。
所以当毒族足够强大繁荣，族中之人难道就都愿意这种吞毒修炼吗？
洛言抬眸望着司徒爱晴，目露锋芒，“所以，尸族与蛊族的诞生，只是因为这些毒族之人不愿在以自身修毒，而开辟出的另外两种修毒手段。”
尸族的尸术，是以各种毒素炼制尸傀，为自己所有。
蛊族蛊术着是通过毒素培养各种毒蛊，种于他人之身，从而超控他人生命。
两种方式皆是毒术，但却不再如毒修那般以自身为炉鼎，而是将炉鼎转向了别人……
而事实却也证明，那分出的尸族与蛊族通过这种修炼手段，同样迅速壮大了起来。
只可惜，这种手段太过不耻，最后湮灭在蛮荒二族的合攻之下。
“当年尸族与蛊族被蛮荒二族镇压，就连毒族也因此被波及，最后大半毒族强者自爆化成这片万毒毒雾才将万毒谷保存了下来，少量毒族族人才得以幸存。”司徒爱晴在下身旁的一朵鲜艳毒花，道出了外界毒雾的来源。
“所以，为了保存血脉，毒族就此消失，与万毒谷之名自命。”洛言目露精光，补充道。
“无论是昔日的毒族也好，还是如今的万毒谷也罢，却都摆脱不了毒修的最终命运。”
司徒黑唇微抿，妖艳一笑，继续道：“而身为历代的万毒谷谷主，虽是禁忌毒体拥有者，但他们的生命最高却不过百年，甚至与一些普通人无异，因此，“百年谷主一更迭”便成了万毒谷的延续，足足持续上万年。”
说着，司徒爱晴抬眸，望着万毒树上那万颗人形果。
他们身前都是禁忌毒体，万毒谷谷主，但生命却如夏花般绚烂而短暂……他们的命运，只为守护万毒谷。
洛言心头触动，望着眼前的黑裙少女。
她以为从一个家族掌控的命运中跳出，却走进了又一个深渊……
而这其中便也有他的原因，虽然这切都是司徒爱晴自愿的。
但洛言又何尝听不出其中的悲凉。
成为一代万毒谷谷主，拥有快速提升实力的环境，而代价便是只能不断变强，不可自封，直至百年后……破体献祭。
“或许你也可以寻求另外一种修毒方式，打破这种禁锢。”洛言望着黑裙少女，忽然笑道。
虽说尸族与蛊族的手段残忍，但却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开辟出了两种修毒方式。
而今，他掌控第三种。
面对洛言之言，一抹隐晦光芒在美眸深处一闪而逝，旋即巧笑道：“其实，在这上万年的延续中，便有一人打破了这种禁锢。”
“他叫无邪，但后世却称他为毒老鬼，真是有些奇怪。”
洛言眼眸微凝，死死盯着司徒爱晴，恰好的是此刻的司徒爱晴也在看着他。
两人目光对视，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司徒爱晴却继续笑道：“他身怀十级毒体，被那些自诩正道的势力所不容，后被万毒谷强者救走，如我一般进入了这万毒谷，成为了万毒谷的谷主。”
“短短两年之内他的毒体便达到了圣道之境，但为报答万毒谷的救命之恩，他扬言守护万毒谷会百年，百年之后会离开，而不会献祭。”
“对此，万毒谷的强者不以为然，欣然同意，因为万年的延续让他们知道，百年之后，他必死无疑。”
“然而，奇迹出现了，百年之后，他走出了万毒谷，依旧入少年一般，不但未死，反而这百年间连岁月都没在其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后来，他以毒老鬼出世，为报灭族之仇，灭了十位圣道境强者，以十级毒体为万毒谷开辟出了万毒州，还有那片毒雾，然后便彻底销声匿迹了。”
听到这，洛言神色不变，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之前七大尸皇的描述，让他一度以为万毒谷是毒老鬼所创，原来，其也只不过是万毒谷的一位谷主。
不过他的命运却是与那些谷主截然不同。
而这一切的原因洛言皆是知晓，只因万道药典的存在。
“然而，他的离去也预示着万毒谷就此失去谷主，段时间内，万毒谷之人再难寻找到禁忌毒体拥有者，这也意味着万毒谷失去了谷主的保护。”
“因此，尽管拥有毒雾的隔绝，短短几年后，依旧有数位圣道强者深入到了毒雾之中，发现了万毒谷的秘密。”
“就在这些强者要打开杀戒时，他回来了。”
“短短几年，哪怕没有万毒谷的条件，他却更强了，抬手间便灭了那几位圣道境强者，同时还带了一位禁忌毒体拥有者，并且留下了他不被毒液反噬的秘密。”
司徒爱晴轻声讲述着，同时一双美眸看向洛言，依旧带着微笑。
洛言眼眸虚眯，凝视着司徒爱晴，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万毒谷……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