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玄幻小说 > 厂公攻略手札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北阴战乱(五)
    北阴之事,比所有人都想的还要来的厉害的多。

    直到迟迟清楚这事儿比之前还艰难的时候,北阴已经是又打下了两城,连着之前的两城,如今一共是已经有四城之多了。

    虽然说陈国素来强大,但是其实地方面积并不能说是第一大国。

    前前后后失去的这四座城池,对于陈国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十分大的威胁和打击了。

    如果再让北阴这样肆意妄为下去的话,那未来到底会怎样,还是个未知之数。

    而就在这个时候,纪佳回来了。

    纪佳回城,虽然是偷偷的,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就是一个信号。

    那就是,这一次,陈国应该是打不过了。

    所以纪佳这样千里奔波的回来了。

    纪佳回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入了宫面见皇帝,这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这两人之间没有见过面。

    皇帝皱眉沉思,然后看他,“到底如何?”

    纪佳便是跪了下来,“回陛下的话,情况的确不好,就是如陛下所清楚的那样,北阴这一次定然是有备而来,打的我们措手不及,等到我们三军整发的时候,北阴已经是连着打了过来,叫我们立刻是失了斗志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所以,到底是如何,你直接说吧,朕要听实话。”

    纪佳低着头,实在是不愿意说这种话,但是他这样千里走单骑的回来,就是为了和皇帝亲自开口说这个,毕竟,除了他之外,只怕是再没有人可以和皇帝直接的说这种话了。

    “陛下,陈国不敌,请降。”

    皇帝瞬间就愣住,然后呆呆的是坐在那龙椅上,好一阵子都没能说话。

    他是没想过,纪佳这么一回来,竟然就是直接的说,这事儿恐怕是要投降。

    他之前只是觉得,可能这事儿的确不容乐观,但是的确也是没有到需要投降的地步啊。

    纪佳看皇帝久久不开口,就知道这事儿恐怕还是让他有点不能接受,不过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皇帝是强国皇帝这么多年,当然是一下子是轻易不能接受说,自己的国家注定是要打这个败仗的事儿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就说,“陛下,其实有很多事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而是……一开始就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皇帝看他,“纪佳,这么多年了,朕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惊慌的感觉。”

    纪佳便说,“陛下不必惊慌,不管这事儿到最后是如何,奴才都一定会陪在陛下左右保护陛下的。”

    皇帝笑了笑,“若是真的国破了,那君王自古守社稷,保护还有什么用呢?”

    纪佳低着头,“陛下放下,奴才倒是觉得,那北阴如今还不曾有这样大的口气,敢真的打入京城来,奴才只是觉得,那刘楚琛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帝皱眉,“他发动战争,一路这样打过来,你却说他醉翁之意?那他想要的山水又是什么?难道不是朕这陈国的大好山河吗?”

    纪佳摇了摇头,“陛下,奴才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其实对军事什么的,并不是太懂,但是奴才就知道一点,如果北阴分明就是势大,若是真的乘胜追击趁机而入的话,那咱们只怕是更加的没有一点抵抗能力。可是,刘楚琛就好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明明是之前就捉到了,可是却不直接弄死,而是放走了,下次再捉。”

    皇帝这就有点想不通了,毕竟他不在前线,对前面的事儿也不能是面面俱到,对于皇帝而言,所知道的就是,已经是连输四城了。

    可是纪佳却说,这是北阴留手。

    “那你觉得他要什么?”

    “就是的确现在什么都没说,就好像是什么都不想要,所以奴才才这样敢回京城,想问问陛下,若是北阴开口,陛下可以割让多少城池呢?”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事情很多情况下就是这个样子,当年,北阴是被打的没有还手能力,步步败退,陈国也算是给了他一条生路,并没有完全的让他们灭国,当初的割地赔款,历年朝贡。

    北阴这么多年,只怕也是忍了不知道多少气,这一次,刘楚琛只怕是想要一二三的全部都还回来。

    皇帝能接受多少割地,他自己也不知道。

    没有一个君王是想要降给敌军的,当然,除了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皇帝不吭声,纪佳也就不会再问,退了下去,就看见曹汀愈守在门外等着。

    他往外走,曹汀愈就跟上来,“义父回京了。”

    纪佳嗯了一声,语气不轻不重,“你在京中的事儿我大多都已经是知晓了,有办的不错的事儿,也有办的一般的事儿。”

    此时四下无人,统共也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罢了。

    纪佳掀了掀眼皮,说话直接,“你在京中坐着,竟然都能叫二皇子成了太子?”

    这就是对太子不满了。

    曹汀愈是在心里想着,这皇后虽然不说对东厂有多谄媚讨好,但是也没有和东厂有太多的矛盾,不管怎么说也是比大皇子要好的多的吧。

    但是这话就不能这么讲了,估计是需要更多的语言艺术。

    “当时……的确没有证据证明事情不是大皇子所为,陛下心里已有心证,儿子也是驳不得。”

    “即便是真的是大皇子所为又如何,自古争储之事,死伤无数,如今别说死了,就是二皇子府的人全部中毒又如何,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就这么个苦肉计就叫他骗走了太子之位,日后对陛下,只怕也会有不臣之心。”

    纪佳就是纪佳,其实曹汀愈挺佩服的,这么多年了,竟然是可以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忠心,要不说皇帝重用他不出其右呢。

    曹汀愈在心里冷笑,然后低着头,“是,是儿子想岔了。”

    不过关于立储的事儿,若是东厂参与太多的话,只怕前朝的确是会有意见,而且意见可能还真的就是不少,所以纪佳也知道曹汀愈难办,他如今还不是都督呢,又能有多少真实的权柄捏在手上。

    于是纪佳便说,“罢了,这事儿已成定局,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挑眉,“不过,那锦阳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了迟迟,曹汀愈心口一跳。

    纪佳不比别人,是个最最不能糊弄的人。

    他不过东厂有的眼线还不知道是有几何,如今这样一说,说不定的确就是已然知道了他和迟迟之间的事儿。

    可是若是不知道,他这么一开口,可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曹汀愈正在犹豫怎么开口。

    纪佳就又说下去,“她什么时候和大皇子走的这么近了。”

    曹汀愈立刻就是松了口气,“后宫的公主,但凡是没有娘娘保护的,不都是想要找一个依仗吗?不过这锦阳公主只怕是没有找对罢了。”

    纪佳看了他一眼,语气轻轻的,“怎么感觉,你提到她有点紧张?”

    曹汀愈顿时是觉得后背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纪佳从小进宫,浸淫后宫这样多年,走到了东厂都督的位子,就是皇后都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句“厂公”,更不必说后宫的旁的主子了。

    也就只有皇帝可以称呼一句“厂臣”,左右是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说的。

    他是这样的本事,也就是十足的敏锐,等闲的人是不可能在他这样装模做样过去的。

    不过还好,纪佳可能是真的不会想到曹汀愈和迟迟之间有点什么。公主和太监,一般就是只会在民间的杂话本子上出现。

    但纪佳认为,如曹汀愈这样都走到这一步的人,早就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儿了。

    至于和一个(虽然是现在有点受宠的公主)有来有回,对于曹汀愈而言,其实也并不会有什么很多的收获。

    所以纪佳就说,“我知道陛下最近对她颇为看重,既然她走的大皇子那边的阵营,说不定会从中说点什么,你盯着点。”

    “义父是更喜欢哪位皇子?”曹汀愈小心试探。

    纪佳便就冷哼了一声,“成年的皇子,我是一个也不喜欢。陛下正是壮年,那些年幼的皇子还可以长成,只是我如今少在京中,还要你去看看,哪一个适合当皇帝。”

    纪佳语气很淡,“你要知道,如果是通过我们的手去选的皇帝,至少是应该如何?”

    “东厂还是东厂。”曹汀愈低着头。

    纪佳不吭声了,他站定,“好了,无事也是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你自去吧。”

    曹汀愈便说,“义父刚回京,身边少不得是需要伺候的人,就叫儿子伺候在您身边……”

    “你现在也不只是我的儿子这么简单,你是东厂掌刑,怎么,这么空?手上一点事儿都没有?”

    曹汀愈深呼吸,“是,儿子告退。”

    纪佳看曹汀愈匆匆离去的北阴,他眼神暗了暗。

    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抿唇就扭头进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是有感觉曹汀愈和之前走之前不一样了,但是既然是他操控东厂这么久,若是真的有包藏什么祸心的话,他如今回来了,只是随意的一查,就都是无所遁形的。

    纪佳不会相信任何人,什么义子干儿子,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