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玄幻小说 > 唐门贵女 > 第164章:不能有身孕
    凤仪宫,南侧客房。

    唐安夏正在品尝江蓉送来的糕点,芳嫣瞅着门口看守的四名太监,再看向波澜不惊的唐安夏,真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她。

    “正王妃,您不担心吗?皇后对我们原本就面和心不合,若是侧王妃咬死不认账,锦贵妃再咄咄逼人,到时候我们恐怕难逃责任。奴婢跟随在您的身边,经历了风风雨雨,如今倒是懂了个道理。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哪怕是没有做过的事,也极有可能成为别人握在手中的把柄,栽赃陷害喊冤入狱的人,不计其数。那些真正的凶手往往能逍遥自在,活得开心。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可寻啊!祸害活千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想都觉得可怕。

    奴婢真的希望您能平安无事,如今大皇子不在,他的玉佩已经不能成为咱们的护身符,殿下还离开了皇城,无法确保我们的安危。眼下唐家庇护大皇子,与皇后不和,将军又一心忙于前朝之事,恐怕帮衬不上什么忙,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唐安夏神态怡然,捏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芳嫣,语重心长道“过来吃点东西,别站在那里发愁了!你就算是愁的头发都花白,该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该得罪的人我们也得罪了,扣在我们脑袋上的罪名也成立了,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坏的,被梦琪陷害的,还是有幸得救的,毕竟都是再也不能重来的过去。

    你我在这些事情中不断的成长,倒是一件好事,有经历,才能成长。下次再碰到像是梦琪这样的女子,就会留个心眼儿,小心谨慎的交往,不会一开始就真心实意的对待,更不可能完全的信任。吃过亏栽个跟头,就能懂得更多道理。”

    芳嫣走回到桌旁,把桂花糕接过来,放入口中一边吃着,一边咽下去说道“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如今的处境,我们只能是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也没有其他法子。可是,奴婢就是做不到像您一样看得开,像您一样冷静自若,像您一样悠然悠哉的。”

    “所以你还需要锻炼啊!”唐安夏笑语嫣然,眨巴眨巴明亮如漫天繁星的眸子,给芳嫣鼓气,“你啊,尚且年轻,还需要历练。我呢,经历了唐家的勾心斗角,又卷入储秀宫的风波中,幸运的是嫁入了文亲王府,偏偏没有得到安生的日子,而是一次次的陷入波云诡谲中。

    于是,我就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不管到哪里,都避免不了斗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我想要赢,要在斗争中活下来,就必须有我的心机和手段,哪怕会伤害别人,为了保全我自己和我的家人,也会狠下心来,我只能尽量避免不小心伤及无辜。

    这世上的人,表面上看着都是人,其实谁不是半人半鬼啊,肚子里藏了多少的秘密,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吞下了多少的苦水,贪图了多少的钱财富贵,又害过多少人,有谁真的知道呢?人生苦短,我们自己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难得正王妃看得通透,奴婢无论是生是死,都会陪在您的身边,与您同甘同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芳嫣信誓旦旦的说着,把手中的桂花糕吃完,又拿了一块新的放入口中,她是真饿了。

    唐安夏倒了杯水递给她“我知道你忠心,你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比起唐家的姐妹还要亲近些,我心里记挂着你的好,来日我飞黄腾达了,自然会照顾好你们。”

    芳嫣用力地点点头“奴婢相信正王妃一定会得偿所愿。”

    主仆二人吃饱了喝足了,唐安夏躺在客房的床榻上眯了一会儿。芳嫣则是侧卧在软塌上,合着眼睛小憩片刻。

    临近日落,芳嫣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话,紧接着就是一阵开锁的声音。

    她一骨碌从软塌上爬起来,进屋叫醒唐安夏“正王妃!快点起来!有人来了!”

    唐安夏睁开朦胧的睡眼,掀开被子,急忙坐直了身体,把衣裳拽平整,芳嫣帮她整理好凌乱的发髻,扶着她往外走。

    正好迎上了进来的江蓉,她冷着张臭脸,似乎是刚挨了责骂,福身作揖道“参见正王妃,皇后娘娘和锦贵妃醒了,传您去回话。”

    “好,我即刻随你去。”

    唐安夏跟在江蓉的身后离开房间,一路上低声打探道“姑姑,我们王府的侧王妃还在昏迷不醒吗?”

    江蓉平淡的回了句“醒了,她第一个醒的。”

    “那梦琪没有说什么吗?”唐安夏压低了声音,向前快走两步追问着。

    江蓉翻了个白眼,对于这般打探极其反感,却也实打实的告诉了唐安夏“能说什么?还不是往你头上扣屎盆子,说你是凶手,她是无辜的受害者,说锦条是无辜的,都是你的错。”

    唐安夏轻蔑地笑了下,望着眼前巍峨雄壮的阁楼,美不胜收。但阁楼之内,却压抑着无数的灵魂,多数都是黑暗的充满了阴霾。偶尔有光亮,可能一瞬间就会被乌云遮挡,那些原本美好善良的人,终究在岁月长河的洗礼中,逐渐被吞噬掉,变得面目全非。

    三人进入了正殿,皇后坐于主位,锦贵妃和舒妃分别坐在两侧。皇后和锦贵妃的身上都披着一件厚厚的衣裳,整个人裹得像是个粽子似的。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梦琪,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体时不时的发抖几下。皇后仁慈,念及她中毒刚刚清醒,让奴才拿了一个软垫子,放在地上,命令梦琪跪在垫子上,隔凉隔冷。

    唐安夏恭敬地福了福身“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锦贵妃娘娘,参见舒妃娘娘。”

    皇后冷声道“免礼。”

    复而,含有怨气的瞪了一眼江蓉“下次你再敢私自做主,怠慢了文亲王府的正王妃,本宫拿你是问!”

    皇后的心中始终都记得,当初白衣老者的断言,天机注定,文亲王会成为帮衬二皇子的最大助力。

    然则,唐安夏是文亲王心尖尖上的女子,自然不能得罪。

    江蓉急忙赔罪行礼“是,是,老奴再也不敢禁足正王妃了!”

    唐安夏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江蓉的面色不好,说话都代答不理的,原来是自个儿被禁足一事,惹恼了皇后,偏偏她不能问罪于舒妃,只好把火气撒到了自个儿的奴婢江蓉身上。

    梦琪跪在地上,开始无声的抽泣,她扬起小脸,看着身旁身子挺拔的唐安夏,委屈道“姐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你在茶叶里下毒,害得我身子根基受损,怀不上子嗣!你就这样担心我抢走你的正王妃宝座吗?你就这么害怕我给殿下生儿育女吗?

    姐姐!我是文亲王府的侧王妃,也是殿下的妃嫔,我会对您对殿下敬爱有加,您为何要容不下我,不惜用下毒的手段毁了我的肚子!我好委屈!我好难过!我一直以为姐姐你是一个善良贤惠的女子,却没想到你如此的蛇蝎心肠!”

    唐安夏耐心地等待着梦琪把话说完,继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和怒意“妹妹真会说笑话,自从你入府,殿下没有去过西殿一次,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过。我为何要记恨于你啊?这‘生儿育女’不知是从何而来,殿下从来都没有碰过你,难道妹妹打算和别的男子生儿育女吗?

    殿下只是把你放在王府里养着罢了,就好比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妃嫔,妹妹大可以问问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她们会去费尽心思陷害一个冷宫的失宠妃嫔吗?妹妹还不如失宠的呢,因为殿下根本就不会宠幸你啊!我整日围在殿下身边,还要打理王府的大小事宜,真是没空去管你,更没有那个精力和心思对付你,还请妹妹不要信口雌黄的乱说。”

    紧接着,唐安夏清冷的眸子直视着皇后和锦贵妃略带诧异的目光,脸上洋溢着自信,嘴边含着势在必得的笑靥“娘娘,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去问文亲王府的下人们,或者干脆直接询问殿下。他有没有碰过侧王妃,他有没有进入了西殿半步,有没有和侧王妃说过一句话,整个文亲王府的奴才婢女都能作证,这种事是捏造不得的。”

    皇后和锦贵妃相视一看,觉得唐安夏言之有理,复而,锦贵妃狐疑的盯着梦琪低垂着的小脸,挑了挑柳叶眉“侧王妃啊,你口口声声说是正王妃害了你,可有确凿的证据?凡事要讲究证据的,而且,正王妃不存在害你的动机和心思,倒是你,失宠多时,难免心中怀有怨怼,碍于文亲王不会替你出气,不会惩治正王妃,于是你就利用皇后娘娘的威严,打算借由皇后之手,除掉你的心腹大患。

    这招数本宫见多了,可惜你用得不够高明,当初皇宫里的妃嫔比你更善于栽赃陷害,差点让本宫落难,说起来,本宫年纪已大,膝下无儿无女,没想到还会被你牵连,害得终身不能有孕,这笔账,本宫记下了,来日会让你们慢慢偿还。”

    梦琪赶忙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歉“娘娘赎罪!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茶叶是正王妃送的,妾身想都没想就直接拿来了凤仪宫,只是希望借花献佛,讨好皇后娘娘。妾身不得文亲王的喜欢,就喜欢能依附于皇后娘娘,哪怕得到皇后的照拂,在王府也会有立足之地!

    请娘娘们明察,可能是正王妃故意下毒,就是为了陷害妾身的同时,再害皇后娘娘呢!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满口胡言乱语!”唐安夏怒斥一声,倒是吓了皇后和锦贵妃一跳,她们不曾想过唐安夏也有气势汹汹的一面。

    梦琪也着实被惊得闭上嘴巴,她的印象里,唐安夏一向是聪明机敏,善良贤淑,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不曾有过霸气侧漏的时候。

    唐安夏微微蹲下身子,细长的指尖挑起了梦琪的下巴,瞅着她错愕的眸瞳,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早已把你看穿’的幽深。

    “梦琪啊,你当初在储秀宫杀死了佩珊,嫁祸于我。随后又派人去东殿暗杀我,没有得逞。如今又想要借由着皇后娘娘的手除掉我,招招险恶,次次致命。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不清楚,被蒙在鼓里吗?”

    梦琪的瞳孔再次放大,她猛地甩开了唐安夏的手指,咬住惨白的唇瓣,矢口否认道“妹妹听不懂姐姐的话!空口白牙,姐姐不要再冤枉妹妹了,非要以死谢罪,逼死了妹妹,你才罢休吗!?”

    唐安夏直起身体,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一直奇怪,我和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多次的陷害于我。无奈之下,就派人去调查你,这一查,才知道其中的真相。原来你自幼就喜欢殿下,年幼之时多次来到摄政王府,远远地看着殿下,爱慕着殿下。

    而后,得知我和殿下走得近,就对我心生怨恨。你对殿下爱得深沉,爱了那么多年,你不甘心不放手,哪怕要杀死我,也要得到殿下的爱。殊不知,殿下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真是可怜可悲。”

    “你胡说!殿下和我说过好多次的话!那时候我去王府,陪着殿下练剑,还送给殿下锦帕擦汗,你不过是唐家的庶女,上不了台面!拿什么和我比?殿下和我相识的更早,更门当户对!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得到殿下的爱!?”

    梦琪几近崩溃,别的事情她都能忍让,都能退缩,唯有殿下的爱情,这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情结,梦琪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质疑,更不能让任何人玷污。

    唐安夏斜睨了她一眼,朝着皇后作揖道“娘娘,您看我们二人的说辞,侧王妃害我才是真心的,我对于侧王妃一向是同情怜悯,并无恶意。”

    “你!?”梦琪忽然意识到,唐安夏设了一个圈套!

    皇后深思熟虑着“确实如此,好在是本宫膝下有二皇子,年纪已大,不能有孕就罢了,锦贵妃也已然放下了皇嗣的期待,可怜了侧王妃害人害己,终究是害了自个儿啊!”

    “娘娘,妾身真的没有陷害正王妃,妾身冤枉啊!”梦琪嘴里大声喊冤,不停地磕头抱屈。

    这时候,太监梁忠带人匆匆而来,只见来人的手中,捧着一枚圆形的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