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97.昭华芳菲
    眼看着男人眼神越来越迷离,却强忍着保持清醒。他双腿动弹不得,双手又被她反剪其后,眸底盛着冰冷的怒气,骇意慎人。男人力气甚大,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怎么,就只会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看来也不过如此么。”他飞思考着,必须为自己挣得时间,然思绪却越渐模糊。

    朝夕支着下颌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她真是佩服男人的忍耐力,都这样了也不见倒下。看来要么是自己修炼不成熟,要么是对手太过强大。虽然前者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没事,就让他得意会吧,看他等会还笑的出来。

    指间利索的将绳扣搭上门锁,另一边再牢牢固定住床沿上的孔洞,这样等会她出去时关门,门合上时带动的扣锁自然会将另一端拉动,男人就顺着床沿被反吊起。她脑补就觉得好玩,小小惩罚他一下呗,谁让她看他不顺眼呢。再者,看他那傲娇的样子确实挺碍眼的,万一他现自己被她整了,再来个使诈呢?不行,未免在作案后有足够的时间逃脱,她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准备。索性她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将他的衣服扒下来不就得了,看他届时还有时间来找她麻烦。

    朝夕腹黑的想,这个主意真不错,男人光个身子什么的真没什么大不了,他总不至于要死要活让她负责吧。她满脸黑线。真要负责,那也要找得到她呢!她笑的奸诈,可问题来了,她想想还行,真要动起手来,该如何下手呢。

    于是就有了如下的情况。

    “放肆,你一个女子行为举止如此放浪形骸,一点都没有闺阁女子该有的矜持……”男人怒目喝止女子在其身上摸索的手,女子则悻悻然回道“反正奴家是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不做这些难不成要让公子独自就寝?”她状似无辜问他,男子被她一句话赌的噎住,奋力挣着身子,免其落入魔掌。

    “该死的,放手。”所有的冷静自持都在她指间无意的煽动挑逗下幻成了燥热,他不确定自己继续被她这么摸下去会不会就真出事。这个女人最好祈求别落入他手中,否则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无门。他暴怒闪躲着她,哪里还是平时一副优雅贵公子的模样。

    朝夕也很郁闷,谁要摸他了,他自以为他是谁,凭的是什么魅力无边教她非要对他下手不可?他也忒过自信了吧。她恶狠狠想,手下动作粗鲁,好不容易摸到男子腰腹间繁复裹缠的束带,两人纠缠下重心不稳,她虽解开了束带,却也同时被男子扯着摔下,顺势倒在他身上。垫着个人肉垫子到不怎么摔疼,只是两人姿势太过暧昧。男子衣袍轻解,散落小榻两侧,她则趴在男人胸膛上,手不巧贴着他肌肤。这画面如何能不让人脸红心跳?!话本子上可没写过这些啊,什么逗弄人的乐趣啊,都抛到烟消云散。她尴尬的站起身,将他衣服遮蔽好,结果慌乱间反是越弄越遭,半遮不遮的活像真有过什么似的。她急急忙忙跑跳着离开,什么恶作剧都没了心情,只感觉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幸好被面纱覆住,估摸着也未必就会被男人看到。她明明已嫁作人妇,却仍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子,见到男人的身体自然就会害羞,特别是两人还肌肤“相亲”,这让保守的她怎会不落荒而逃。什么豪迈,什么胆子,此时都比不上丢脸强。

    太过慌乱下,她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东西掉落。

    “怎样了,我先前走过时还是激烈的声响,怎么没有动静了?莫非是体力消耗太多,两人歇下了?”男人附耳在窗棂上,恨不能整个人都贴上去,笑容暧昧对同伙说道。他所谓的走过无非是来偷听的,众人一致鄙视他,他就别描了,越描越黑。

    “要不你进去看看?”另一人建议道。这么腹黑的馊主意就他能想的出来,怕是谁去都不合适吧,打扰人家风花雪夜可是很不道德的,那可是冒着被揍的风险。

    男人的主意也被否决了,受到众人集体的鄙视。众人视线彼此梭巡了一番,都落在唯一的女子身上,他一向最疼她,关键时刻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也非她莫属,这种大任怎好推却。再说,那人就算真要火,估计也不会到她身上,所以算来算去怎么着她都是最安全的。

    “为什么是我?我不去。”女子被看得冒火,气愤道。这主意是他们出的,人也是他们弄的,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为什么扑火的时候就需要她了?早知如此,他们还敢胆子大到触他的逆鳞,谁触的谁灭,她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们想必也是知道她得知此事会阻止,那么里面的他在被得知设计了又该是怎样的屈辱,这么难堪的时候他一定不希望被她看到。

    “你若不去也行,那就别怪我不告诉你他的行踪,顺便向你透露个消息,里面那人可是准备让你长期留在凤都,看你是想背叛兄长还是背叛爱情咯。”他笑得嘚瑟,平日里每每被这小魔女算计,这次总算轮到自己扳回一程,心里那个得意,怎能是掩藏得了。

    “你……”女子被他成功打击到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也正是自己素日将他欺负狠了,今日风水轮流转,轮到他翻身农奴把歌唱时,且就让他得意一次呗。但她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让人欺负的性子,这笔帐她可就记下了。她恨恨道“算你狠。”说罢,扯了身侧另一男子道“一起去。”话毕,人已随着一阵风卷入。

    幕帘卷纱,伴风扬起层层白浪,逐浪歇尽,竹榻临澜,是铺散而开的墨,旖旎沿侧逶迤在地。榻上男子衣衫略显凌乱,月白色的袍服褶皱不堪,袍底隐有黑色的墨渍及茶水氤氲而出的泽痕,瑶案上书册零散,茶盏歪斜,已不用说就能猜出生过什么。只是依次而进的众人仍是个个都睁大了瞳眸,好奇这作案的经过,似乎大有出乎他们意料的感慨。

    榻上的男子到仍是镇定,面对自己在他们惊得下颌都已掉的情形下,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尴尬。反是另两人隐忍着笑意,憋得自己都快得内伤,偏是一颤一颤笑得好不猥琐。

    女子瞪着忍笑的两人,怒斥道“还不快解了穴道。”那人现下听到此话哪里还笑得出,苦着一张脸舔着上去抚开男人的穴道,紧接着便是下颌一疼,他已淬然吐出一口血,半边脸红肿,迎上的是男人沉抑的怒气。他也知是自己太过了,可这做坏事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为什么到最后受惩罚的却只有他?他们一个个闭着嘴,一副痛心疾,替他悲哀的表情是要怎样?!

    男人缓步下榻,优雅的整理着衣饰,冷淡道“下不为例。”他这话既是对他说,也是对他们说。

    顺着衣料滑落的是块红色缨穗编成的璎珞结,绵长的流苏流淌在指间,看似简单却又繁杂。他眸色沉黯,捏着璎珞结的掌心泛白。这个举动并未有人看到,众人尤似沉浸在猜测那个胆大的女人是谁。

    “你们莫要拦着我,让我去会会她。”女子转身提剑,冲将着朝门口跃去,身后一帮子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哪里有谁真要去拦她,到是都恨不能她快去的期盼神情。女子恨恨跺了跺脚,自己怎么会有这帮损友,这次竟是连自己的哥哥都没帮着自己,这算哪门子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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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夕缓了缓受惊的心神,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出声,自从来到这个异世朝代,每每做事都要思前想后,行规矩步,做错一步便是要杀要剐的,她已好久都没玩这么痛快了。她本不是那种拘泥的性子,且她这个年岁按照现代来说尚过成年,也恰是女孩子活泼的性子时候,是封建社会体制下的条规引得这里的女子在年纪尚轻时便早早嫁人生子,都未享受过恣意生活的乐趣,便将青春都埋葬在后院无止境的争斗中,只为了个男人却要孤寂一生,悲苦一世,究竟这样值不值得?

    她不知,至少她远想象不出她爱一个人,会否爱得那么没有尊严,是否爱得比自己更甚。如果是那个站在朦胧月色下,清远淡然、出尘不染的人,那眉眼间却笼着一层为这尘世苦痛之人浸染的哀愁,虽是浅淡到几让人捕捉不住,却也让人心疼。那样一个人或许只是对她不够好,他只是不喜欢她,但并非是他这个人的人品问题,反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能得百姓拥护的,必定有他出众的地方。就那样一个人,无论是才貌品性,当真是天下难出其一,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人。若是他呢?她是否会甘愿画地为牢,只为了能和他携手共度百年,连自由和尊严都能放下?至少现在的她不会,即使那人对世人再好,再举世无双,对她来说,她想要的只是份纯粹的感情。那个人不必太过完美,不必是天下女子心目中觊觎的人,那个人只需对她一人好,甚至自私的为她叛弃全天下,也要维护她,那不也是天下女子都渴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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