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135.醉吐心意
    “我不知道,那丫头都是她来找我,我哪知道她住哪里,我要知道我又何必住到你这里来。”在杜丽娘的逼人注视下荀子墨只好扯谎道。

    可惜杜丽娘哪是那么好骗的,早已看透他的把戏,从身上拽出来个鞭绳将他反手绑住,踹在地上道“你不说也好,说了我反而不信,对你这种男人就不必客气,你好好在这里凉快吧,我会找人伺候好你的。”说罢,她打了个暗哨,四五个粗壮的男人从门外进来恭恭敬敬对她行了个礼,然后就开始对地上的荀子墨轮番的攻击。这些个人身高体壮,拳头粗重,都是杜丽娘从关外带来的护卫,不止徒有其表,武功也是高强,但她现在还没想弄死荀子墨,就先让他们练练手吧。杜丽娘阴冷的看着被包围起来的荀子墨,她这是替那些被他骗过身子的女人除害,这种男人没什么可惜的。心里的气纾解不少,拽着旖旎的红裙,她也该去睡个美容觉了,这人若不保养就会老的特别快,她最不喜欢自己变丑呢。

    可怜荀子墨原想陪杜丽娘玩玩,谁知情趣没找到,反惹了一身骚。他挣开鞭绳,这点花样就想难倒他真是太小看他了。杜婆娘你等着,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不止要你将寻芳阁双手奉上,我还要你的阙仙楼及你的人臣服在老子脚下。

    啪啪啪。门内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伴随着男子隐痛的惨叫,他真是小看杜婆娘了。

    ——

    深夜,破弃的院落。屋内满室黑暗,几不可辨人。蜘蛛网结的丝悬挂在窗棂,将唯一的亮光都给遮挡。地上铺满杂草,废弃的门板横挡在门口,瓦砾横亘,枯草杂枝堆放。就是这种脏乱的连个下脚地都没有的地方,屋子的最里侧站着两个人影,缓步其上竟没有半丝声响,无声无息,静到只能听出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谁让她这么做的?”男声愠怒道。会冒险选在这么个地方也是没有办法,本来从计划开始未免败露就说好不会见面的,其中没有必要都不会联络,但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转机。这样的致命伤不知又有多少人会猜到?她素来行事妥帖,他从未担心过,这种事交给她办是万中无一的选择,也必须是她去办。可她是怎么回事,是要将计划败露,还是要将自己败露?

    “属下会注意的,定不让她再犯同样的错,请主上再给一次机会。”女子小心环顾四周跪下道。她说话干练有素,并无怯懦之意,也不显卑贱,说话拿捏得当。

    半晌都没有声音,男人看着黑暗中的人良久道“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她心中会有分寸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做了下场又会如何,她明白。”

    他这么说女子了然,心底反而起了惧意,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件事怎么样了?”

    男人指的那件事女子深知定是避不开,忙又跪下道“属下会处理好,不会横生枝节。”

    “那样最好,你最好警醒着点,她若犯错你也别想逃,让她来见我一次,亲自与我说,她总要说了我才能相信她的忠诚,她这个人心思最是莫变,但我知道她也最是重情。她若不来,我就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了。”

    “是,属下谨记。”

    “就与那件事放在一同办吧,正好声东击西,掩人耳目。”以诱敌之饵诱敌之深一向是他惯用的宗旨,关键时刻撒下的饵也能交相辉映,以惑敌手。

    “主上确定那人一定会上钩吗?依属下愚见,那人城府极深,思虑并不在常人之下,寻常鱼饵未必会上钩,且依他的身手?”

    “正好可以试试他的身手。只要饵够大,不怕敌人不来,而且我想他也一定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那属下提前祝主上收得这网好鱼。”女子单膝跪地抱拳道。

    “去吧,你出来的时间久了会招人怀疑的。”

    ——

    烟雾缭绕间她茫然的走着,这个场景她以往的每次梦境中都会出现,随之看到的人也会在那相同的地方伸手等着她。每一次她都看不清他的长相,却哭着喊着,因为那人是她毕生所爱,她相信他也在寻找着自己,他们才会在梦中相遇。那个人从前世而来,只要抓住他她是否就能回到过去,回去属于她的世界。可是没有记忆的她,哪里又是她的世界呢?她好想告诉他,她知道他是谁了,她看到他了,她在遥远的过去看到了他的前世。是的,那是他的前世,因为他没有与她相同的记忆呢。

    拨开层层云雾,她努力地找寻,满心欢喜。只有在梦中他才会对着她温柔的笑,对着她伸出温暖的手,也只有在梦中他才是属于她的。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会觉得遇见你的每一个梦都是美梦呢!

    咯咯咯,咯咯咯。你看我的舌头美吗?我的舌头有人一样长,我的眼睛怎么在你脚下,你别踩爆了,快点还给我。喔,你不知道吧,我要生宝宝了,你看我的宝宝要你来抓呢。

    她拽着朝夕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肚子,她一个用力在肚子上破了条口子,朝夕就这么被她强迫着将肚子掰开,把孩子取了出来。肚子破了,内脏都流了满地,女子却依然在笑着。朝夕再回神时,看到自己手上哪里是什么孩子,明明满手的鲜血,沿着指缝一点一点往下滴。

    不,她还不能适应这样的画风斗转。她想要逃,女子深可见骨的五指忽地变长,抓着她脚踝,那触手的冰凉森冷的她毛骨悚然,她不敢回身,女子的眼睛又一奔一跳来找她,凄怨哀楚地看着她,她的嘴巴在身后响起。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叫柳絮,我的夫婿是陈政亦。我不想死,我还有孩子,我不想死……

    是了,她是柳絮。可柳絮不是在义庄吗?那她在哪里?怎么身边多了那么多尸体,何大娘、何老爹你们醒醒,难道你们也死了?

    宁朝夕,接着我的孩子。就在朝夕去推何大娘何老爹的时候,空中飞来一个啼哭的婴儿,兜头粉面,那是柳絮丢来的孩子,她的孩子……

    朝夕猛一个颤栗整个人都坐在床上,双手间既没有血也没有孩子,她的额头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窗外明亮的阳光照进来,她才恍然在自己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做了一场噩梦,一场关于柳絮的梦。她擦了擦身上的冷汗,徒脚冲到窗台下,掬起铜盆里的冷水泼到自己脸上,清醒了不少。

    芷澜听到声响从屋外进来,手中拿着花束将其插在房中的花瓶里,摆放在书案边的小桌上。她本是笑意盈盈好来嘲弄朝夕一番,方要开口的话到了嘴边在看到朝夕涣散惊恐的眼眸后全然抛诸脑后,焦急道“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睡了一觉人都傻了,莫非是酒还没醒?”

    被芷澜这么一嘀咕,朝夕回过神来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头也隐隐犯疼,且怎么连身体都像散架似的,难不成她被人打了?

    芷澜给朝夕倒了杯水漱口,谁料她一口气喝了,还连着要了几杯,可想她是真的渴了。芷澜摇摇头,酒可真是害人的东西。

    “芷澜我昨晚怎么会喝醉呢?是不是这府里的酒有问题?那我喝醉了应该没有做什么壮烈的举动吧,我对自己的酒品有信心,我对自己的人品更有信心。”

    朝夕说这话的时候芷澜正在给她端醒酒茶,结果手一抖差点没将碗打翻。如果咬相爷,和相爷吵架,将自己闯天牢的事说出来,半夜爬屋顶弹琴,弹的满城的人几乎都要被她吵醒。那些都不算是壮举的话,那应该就没了吧!

    “芷澜你那是什么表情,快把醒酒茶拿来,我好喝了去办正事。”

    “小姐你有什么正事可办?”芷澜将碗递给她。

    朝夕吹了吹抿唇喝下几口,道“我决定了继续去查柳絮的案子。我要不帮她查,她非要折磨死我不可。而且我觉得查柳絮就要查到她的夫婿陈政亦,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但柳絮是因陈政亦被关押的,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那个梦想起来就可怕,柳絮你千万别再入我梦了,我就是将你查个底朝天我都帮你查出来。

    “小姐你昨晚已经对相爷说过了。”

    噗。“咳咳……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朝夕擦了擦喷出的口水,也顺便将喷在芷澜身上的水一并擦了,这话真是太惊悚了,她居然会一点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你喝的酩酊大醉,估计自己是谁都忘了吧。芷澜无语的将她手中碗收了回来,在朝夕的干笑中理了理被她口水弄湿的衣袖。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接受不了。于是折中道“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反正相爷知道了,你的决心也表过了,好了,快来吃早点。”

    “那他说什么,他人呢?”朝夕探头往外室瞥去,榻上空无一人,连锦被云枕都没有动过,心中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