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19.惊风暗动
    兰晴语拒绝了她的搀扶,将衣袖掩住红肿,疼得她额上冒冷汗,却比不上她心底里的疼。她担忧的事是不是终究要生了,原以为那个女人形貌丑陋,就算摆在司夜离身边也是不会有任何可能的,有哪个男人能瞧上她这副鬼样子,谁知道她还是算不清一个人的心。他不是答应过自己绝不会喜欢上那个女人的,他也一直在照着自己的话做,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看不清了?不,她决不允许那样的事生,也决不允许她来和自己抢,她凭什么,又有何资格。司夜离本来就是自己的,若是没有她的出现,现在嫁给他的人就是自己,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白眼和笑话,她所有的不幸全是因为宁朝夕。她自己不幸也就罢了,又何以要用那副破败之身来抢走她的幸福,她有何错,宁朝夕要将自己的不幸建立在她的幸福上。

    兰晴语越想心中越是气愤,只要一想到嫁入相府后还要低宁朝夕一等,往后是不是还要看她的脸色。她以前不介意是因为司夜离根本没拿宁朝夕放在心上,即便她顶着夫人的头衔也不会太久的,相信只要她多寻几个借口就能将宁朝夕赶下夫人这个位置,到时她就是相府唯一的女主人。但现在不同,司夜离心里一旦有了那个女人,再想将她赶下去可就太难。都说男人是负心薄幸的,她以前还不信,总以为自己找到的是最好的,那人能一心一意待自己,即便将来他三妻四妾她也是唯一他的最爱,可如今她竟连这点自信都要没有了。她害怕,害怕这种建立在无条件信任的基础上,一旦崩塌了她会怎么样。她不要再过娘亲的老路,盼望着一个男子的宠幸,和一堆女人争宠,到头来什么都争不到,还要被人压在脚下。不,如果一定要争,那她宁愿是赢的那一个,是将别人踩在脚底下的那个,而不是终日以泪洗面,她的孩子还要受人凌辱的那个。以前不与宁朝夕争,那是因为宁朝夕根本不配同自己去争,所以她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可是之后,那就要看看到底鹿死谁手了。宁朝夕,你休想将我的幸福抢去。她必须要为自己嫁入相府之前清除所有的障碍。

    兰晴语双手狠狠拧紧,那块红肿的手背被她捏得起了水泡,她都尤未感觉到疼,因为她的心比之疼上千百倍,肉体上的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嘛自然是以事业为重,司相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作为兰儿该感到开心才是,况且司相在女色方面多不在意,府中的小妾也是早前就在的,再过些日子兰儿嫁过去,就该是最得宠的那个,也是本宫说的太多,怎的平白以为是司相在意宁朝夕才要早些赶来呢,兰儿可切莫多心,伤了你二人的感情,倒是便宜那个宁朝夕了。”蕙平不动声色的点拨着兰晴语,生怕她听不懂,故意又说的直白。

    “公主也以为夜离是为了那个女人才紧赶慢赶过来的?”兰晴语惊讶问道,她还以为是自己太爱司夜离才多想的,莫非旁人也早就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司夜离面上虽对她很好,对于她偷偷跟随也是只字不语,对她百般体贴照顾,但那之后的神情关注却总透着那么股不同,他的眼神总有意无意落在宁朝夕身上,这些也都落在她的眼中。那么说来,并非是她多心,确然是他出了问题。那么他会向皇上跪求赐婚又是因为什么?这个同她交往了三年的男人,自以为很了解的她却忽然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不管司相的目的为何,兰儿需记得一点。”蕙平凑近她身边,低声耳语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无论是谁想要抢去,那就都是敌人,对待敌人不用手软,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蕙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目视前方,看着府衙门口。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

    心里默念着蕙平方才说的话,虽与她自小就认识,但听闻最多的就是这个公主如何得皇上的宠爱,会与之亲近也是因为兰晴语多会顺蕙平的意,却也从未现这个看似只会吃喝玩乐的公主能说出这番话来,究竟是什么才能使一个衣食无忧的女子有这层觉悟?

    兰晴语点点头,对蕙平的敬畏之心更重,“公主说的极是。”她目光中淬炼出来的恨意越浓厚,宁朝夕,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可以共存,你霸占着原本就属于我的位置,属于我的男人,你还想要鸠占鹊巢到几时,做人总要有羞耻之心,你非但没有,还可耻的勾引我的男人,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叶裴从门口进来,内堂里气氛微有怪异,地上早被清理干净。他前脚刚让人带着廖青进来,后脚李招财就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赶过来,脸上还夹杂着怒气,气势汹汹冲进来叉着腰问道“谁让你们坐本官位置的,你们可知道那是只有本官能坐的,还不赶紧给本官滚下来。”随着李招财进来的一群人也是满脸嚣张。

    蕙平颇为不屑撩眸看了他一眼,将手边的茶碗递给玉珠道“茶凉了,再去沏一杯,要是再有疯狗乱叫,就将他给赶出去,你知道我最是厌烦吵闹,怎么做不用教吧?”

    玉珠得令恭敬接下蕙平手中的茶碗,眼神凌厉看着底下的李招财,若非是在宫里,像他这种冲撞公主的奴才早被拖出去砍了,哪里还容得他在这里叫嚣。

    李招财被个丫鬟的眼神给吓住了,停在原地,嚣张的气焰被压去了一半。他仔细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位表情,又偷偷去看离他较近的叶裴,虽然他的打扮普通,但通身的肌肉隐藏在衣衫下,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感觉又怎的是个普通人就能练成的,且他身上的严肃凌然之气与站立两排的人是相同的,哪里是他的人能比的,一看就非常人。李招财内心惴惴不安,他该不会是得罪了人自己不知吧。用手擦了把额头的汗,早间在迎接司相时他已出过一身冷汗,司相面上虽什么都没说,但他那眼神看着李府的宅院时那种光是淡然的瞥过,就够他心惊胆战的。李招财自是做贼心虚的,就怕司相拿他开刀,他本还想给司相送礼来巴结的,但司夜离哪里能理会他。李招财怀揣着这种不安又听闻在他的府衙有人胆敢放肆,公然将他的衙堂给占了,这才急急赶来,哪想到来了个更不好惹的。不过,他擦了擦眼睛,先前已有个自称是大理寺典狱司的宁大人,现在又跑出来个女的还能比她的官职更大了去?

    李招财咳了咳清清嗓子,显然将蕙平的那句疯狗给抛诸脑后,问道“敢问姑娘霸占着本官的位置不知姑娘是何身份官职,否则这亵渎之罪可不是本官给姑娘套上去的,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玉珠端了新沏的茶水上来,代蕙平回答道“我们小姐乃大理寺典狱司西大人,皇上亲封的,不知当坐不当坐这个位置?”

    李招财一听怎的又跑出来个典狱司,要不是被冠着大理寺三个字,这典狱司又是什么狗屁的官职他听都未曾听说,但大理寺在他这种芝麻官面前又岂是能随意怠慢的,只得摆出笑脸来,颠颠地跑上去巴结道“当坐自然当坐,下官不知大人的身份,不知者无罪还请大人不要怪罪的好。”

    说来也是蕙平听闻了朝夕在到达永城后就去找过廖青,她一时心急就没与司夜离一同先进李府,而是直接来的衙门,想将廖青先提来审问,这才闹得李招财没见着她,对她大呼小叫的。不过像李招财这种见风使舵的狗官蕙平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直接无视他,她呷了口茶,对着叶裴道“将廖青给本官带上来。”

    叶裴眉头微皱,蕙平眼下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将人给抓了来,人家未必会承认什么,相反会说她滥用职权,别打草了惊蛇,徒劳而归。叶裴虽是这么想的,但蕙平毕竟是主子,他不敢违背蕙平的意思,只让开一条道,让压着廖青的两个禁军将其带上。

    廖青尚未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见到端坐在高案后的蕙平正拿眼瞧他,他也就无惧的迎上她。被身后的禁军左右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膝盖跪地的声音分外清晰,廖青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怒视着他们,就听得他们道“见着大人还不赶紧将自己的名字报上来,是非要挨了板子才肯老实招吗?”

    廖青甚为无辜,但看他们都凶神恶煞的,也就只得道“草民名叫廖青,不知草民犯了何事惊动大人将草民压来审问?”

    蕙平轻叩着桌案,也不与他多转弯废话,直接道“堂下廖青可是有个表妹名叫柳絮者?”

    廖青面色无波,平静道“草民并不认识这个叫柳絮的女子,先前也有位宁大人问过此话,草民的回答亦是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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