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37.疫症爆发
    司夜离带着结魄往朝夕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因着打斗的关系身处位置都有挪动,他们原先就经过了一片灌木丛,丛中草枝能有半人高,骑在马上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处在地上才现并不好走,风一吹草枝就胡乱的刮在身上,像一把把刺人的刀,想要拨开也需花费些力气。本是图着好看,谁料反成了累赘。两人费力走了一段像是在茫茫荒原上,什么都没看到。终于,司夜离察觉出了不对劲。

    显然,结魄也察觉出了这种怪异,疑惑道“主子,我们被人布了阵。”

    这种迷阵在司夜离眼中并不高明,只不过要走出颇费些时间。那人眉宇微有凝起,论布阵相府多的是他的杰作,他也算个中高手了,所以要想在这方面困住他几乎不可能。只要了解了布阵人的心思,想要拆解就容易许多。而想要在这时困住他的无非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并非是他们主要的目标,否则不会在行动失败后还有多此一举。那么如此看来并非是行动失败,而是障眼法,那个逃出去的蒙面人才是真正布这个局的人,死的女子不过都是她的踏脚石,用来迷惑他们以为目标是司夜离,待行动失败必定不会冒险再卷土重来,可就是这样的心思才让他们放松,万万没想到会有局中局。

    这个万事沉稳淡定的男子此刻脑中有个疯狂的念头,可怕又接近事实。能够被众人围聚唯一遗漏又想不到的人还有谁?也是他轻算了,以为让她走就是保护她,谁知恰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将她推入了险境。那个蒙面人算无遗策的布了这个局,她的目标就是朝夕。想到这层他不由佩服起来,能以这招声东击西来混淆视听,又能在他眼皮底下被算计了,想必非常人。若是在平常他非但不气可能还会赏识,就算那人是女子能有这样的头脑都会被他招贤纳才,唯独不该在他对宁朝夕有了感觉之后再去动她,至少在他尚未弄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时谁都不准伤她,那样会让他无法辨清。

    “结魄,告诉幻术务必保全夫人安全,她若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别回来见我。”这话是极重的,结魄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命令,就算是在面对司夜离本人遇险时都不曾交代过,主子该不会是陷进去了吧?结魄从司夜离面上是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的,他一贯会控制情绪,就算担心那么明显都未必肯轻易示人。主子又是高傲的,这些百转千回的思绪到了宁朝夕面前她也未必会领情吧,毕竟说与不说是不同的。绕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又是何苦,明明是喜欢却是连自己都弄不懂,他们这些局外人看了都揪心。虽不见得就会认可宁朝夕做他们另一位主子,比起那位女子来感情也非深厚,但他们都是一路跟随着司夜离的,经年累月的相伴也希望他能遇到一个钟情的女子,不再只是为了责任和恩情活着。他们都是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司相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的,要说没有手腕没有雷霆均势的能力,光有心计又怎能在朝廷这个漩涡里逆流而上不被吞噬呢。所谓的好名声不过都是上位者展现给世人看的面具罢了,撕开了这层面具掩藏其下的惊心动魄,那都是血肉模糊溃烂在心底的伤痕。看过了太多伪装在美丽容颜下的蛇蝎心肠,也看过了太多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彼此利用互相出卖,只不过他的手段于常人更高也更会蛰伏,才会在皇帝身边受到器重。这样的人本身对情爱就没有什么期待,若是能动一次心那必定是倾心相待,也愿那人能珍而待之。虽然未必就一定是宁朝夕,但主子肯为她花心思,那就说明她是特别的。他们这帮人身为下属自然是希望自己主子能在这浮世中觅得一人承载彼此的喜怒哀乐,而非一人寂寞枯燥。就算那人是宁朝夕,她若能做到,他们又何妨奉她为主子,自也会对她忠心。所以当后来那位女子用怨恨的语气质问他们为何要看着司夜离沦陷越深而没及时拉住他时,他们虽然会对她有亏欠,但绝不后悔。不是他们不会,而是不能。这个男子二十一岁之前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他有多高的成就就有多大的压力,他有多少的追随者就有多少养活他们的能力,并且在他之后的人生里还会不断重复上演。二十一岁之后因遇见了她让他波澜不惊的心湖有了少许的涟漪,他们只想在他繁忙的工作中多一些欢愉,那份欢愉在既未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为何要去阻止呢!这个女子也许是危险的,毕竟她是宁浩的女儿,他们还是想赌一下,若赢了那人会获得幸福,若输了他们会陪他共赴黄泉。况且他们相信自己主子能够处理好感情,不会被儿女私情凌驾于理智之上。

    ……

    朝夕眸底倒映出蒙面人的影子,在空中幻化成某一个零碎的幻影,那是张清隽容颜,冷冷看着她问她为何要来相府,那人眼神逼仄,仿佛能看尽她灵魂深处,看得她无所遁形。她回答不上来,只觉被他这么看着就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了脖颈,喘不过气来。她不想骗他,可她真的想不起来,她想要解释,那人的身影却在一点一点缩小消失,以致她心急火燎中一口血溢出唇角吐了出来,再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阿离”。

    染满衣襟处的鲜血烧红了幻术的眼,眼睁睁看着自己护着的人受人暗算,深受掌力之伤却无能为力,只能继续手中动作不停攻击将他们击退。到了此时幻术再没看透也猜出来了蒙面人的目标是朝夕,且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对她的攻击异常猛烈浓重,几次都差点得手,幸亏朝夕身手算灵敏一直紧贴着幻术不离身,身上仅有几道细碎的小口子,反之幻术惨重许多。或许是他们看找不到突破口,后来的两个蒙面人将矛头转向了幻术,不再一味的想要趁机攻击朝夕,反而专心想要除掉幻术,累得他无力顾暇时,才有了后来对朝夕暗算得逞。

    这边虽一掌逼得朝夕吐血,眼神也失去了焦点,但她没死任务就不算是终结。蒙面人掌下运力,他们那边眼看着已破了口子,要想再趁势杀了宁朝夕非难事,虽然她早就算到以司夜离的智慧不出稍许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那个迷阵顶多能困他一阵子,多花些时间必能破除,如果再拖延下去势必就会等来救兵,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就算冒点险,她也是能在司夜离赶来前全身而退的,若不然就与司夜离他们迎面而战。如此算计,蒙面人临运轻功,掌势凌厉,凝聚十足内力对着朝夕面额拍下。

    朝夕吃了蒙面人一掌,心脉俱浮,隐有疼痛,若再吃一掌估摸着未必能撑下去。到了此时她仍是想不明白是谁要杀自己,原以为是受了司夜离的拖累,后来她才现他们真正想要她死。可是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无论是文官武官都不管对她下死手吧,得罪了哪边都不会善罢甘休。再据说她以前可是个为人低调之人,如今又已毁容,在相府也没地位,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就能知道她有多可怜凄惨了,像这种人一般不会得罪了女子而不自知吧?能对她有胆量下杀手的,要么就是兰晴语了。万一事情败露,那她在司夜离面前还能维持以前的形象?她那般聪明阴险应不会蠢到直接杀她,要杀也是借刀杀人的下黑手了。对这个情敌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除非她想失去司夜离,否则就只能暗中挑衅,让自己先出手以落实口实,要么就以苦肉计来嫁祸给她,这种小伎俩于朝夕来说不痛不痒,有时也会怀着看好戏让她自作孽的心态,看她在那边卖力的表演只觉好笑也就懒得计较了,更多的则是不屑。

    如若不是兰晴语,该不会是那个横竖看她不顺眼的蕙平公主了吧。那个女人也不知自己哪里碍她眼了,每每见了总没好脸色,活像她抢了她心上人,该不会她也看上司夜离了吧?这么看来她也太惨了,无非是嫁了个人就暗中竖了不少劲敌,且都虎视眈眈觊觎着让她如鲠在喉。那个男人可真是磨人,平白生了副好皮囊招蜂引蝶,替她惹了这么多麻烦,偏生自己没出息的还就是吃他这副皮囊。要是蕙平应不会多此一举,她是公主对付她多的是办法,就算没有理由照样能处置她,断然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况且她现在还是皇帝亲封的典狱司,受封朝廷得享俸禄,还要在陈政亦案上与蕙平一较高下,蕙平不会要她死的,没有对手她赢了有什么意思。细数一下她知道的就已有两位,她不知的呢,会不会就是那么个人要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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