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68.她的不堪
    直到苏映寒来挑衅,且不管那个男子对她是哪种感情,却是令他沉睡已久的感知忽然苏醒意识到,他再难分清对宁朝夕的感情是哪种,否则他不会在那人面前如此失态,仅仅为了他一句带走的话就与人撕破脸,哪怕不折手段都不许带走她。为什么,因为他痛了,他恼自己的在乎,恼那个女子逼出了他的坏情绪,更气恼的是他自己。

    不该对她动情的,不能也不行。他怕自己会伤害她,也怕自己护不了她,更怕她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可为什么不能是她,除了她他还能去爱别人吗?

    内心的矛盾让他第一次迷失了自己,所以他不发表意见,他没有意见可以发表。他一旦表态势必就要伤害她,还什么都来不及告诉她先做的事就是要伤害,只怕她以后再难原谅他了。他的唇角嘲弄的勾了勾,他又有何资格去爱她呢,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以后就算想要挽回恐怕都难以抹去她心中的伤痛。如果有人告诉他今后会陷进这个女子的情爱中,那他还会以她为棋子的算计吗,也许从成婚那天借蕙平的手喂她吃下毒药害她差点命丧黄泉起,他就该知道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止。而他之所以会步步沦陷,大概就是来偿还欠她的债吧。

    这场赌局他认输,哪怕陪上所有人的命,既然赌局的回报是他要的,愿赌服输,赌得起也该输的起。

    将流锦、摄魂、结魄、幻术等人叫了进来,男子言语坚定,“联系段晏,将之前所拟定名单一一遣送出去,此事只可秘密行事,万不可被人发现,将人交给鲁潇然,他自会知道带于何处。”

    他这么说就是放弃了要劝服朝夕的办法,众人难免心中不忿,只要那个女子的一点血又不是要她去死,就可救众人,到底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主子要是难以开口他们去说。如果那个女子尚有点良知就该答应,他们或许还会尊称她一声夫人,往后也必定如主子般待她,如果她贪生怕死不答应,那他们就算是顶着违逆司夜离的意思都会逼迫她同意的,这件事只有她才能将伤害减到最小,而他们绝不会让事情走到最后一步的。

    流锦他们四人面上虽不说,先稳住了司夜离,私下却是暗自眼神交换,打定主意为了大局着想要违抗他的命令。到时候事情解决,就算要处罚他们也认了,他们的主子绝不能被这个女子所拖累,现在因为顾及她而心软,将来有朝一日如果让她夹在宁浩与他们之间,那岂非要为了她而放弃一切。不,此女是祸害,留着只会成为他们的牵绊,与其能遇见未知的将来,不如现在就由他们先除去她,免其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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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夕是在第二日见到颜九的,因为她尚回到李府就被訾夙得知了消息,他将她抱在怀里,那么紧那么紧,深怕她转身再也不见。朝夕嘲笑他,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快要死了。这本是玩笑话,訾夙却听不得,自从她中毒后那厮就听不得她有一丝的不妥,有朋友如此她甚感欣慰,内心都被熨帖温暖了。抱着他陪着说了好阵子话,若非是菩桃请他们去晚膳某人恐怕还舍不得撒手,牵了她像牵着个容易摔倒的小孩,还真不是她夸张,连她都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能好好行走。

    就是再见面菩桃看她的眼神总归怪怪的,许是她错觉吧,待她再怀疑的盯着菩桃时那人眼神就又恢复了正常,甚至问她何以要盯着他看,弄得她到不好意思。

    那夜訾夙拉着她喝酒,两人一直喝到很晚,先是在房中喝,后来又带着她去檐顶上喝,说什么雨过天晴别有一番风味,到还真让她看到了皎洁的月光,像个被人咬掉一口的大烧饼悬挂在枝头,凉薄的光将他们笼罩其中,夜风徐徐。几壶酒下肚她的手脚都暖和了起来,就是酒量浅,后来迷迷糊糊中听不大清訾夙说了什么,就听得她嚷嚷着要掉下去。

    訾夙环着她,揉了揉她墨色的缎发,好笑看着她,明明像个藤蔓般攀着他手臂,头还使劲往他怀里蹭,几乎就差没将他给挤掉下去,他也是无奈,抱着她抱的像个孩子,哪里有他素日抱过的女子那般风情,真是妄负了这良辰美景,偏偏他还真就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她的身上自带一股冷香,沁入他的心脾,仿佛是长在心脉上开出的花。

    怎么就会喜欢了呢,明明长的很是一般,北魏皇宫里多的是比她娇美、活泼、可爱的女子,怎么就对她割舍不下了?他对她不是仅仅是因为感兴趣,觉得她有趣么,她是从哪一刻起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再难剔除。或许就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敢叫他美人的那刻起,也或许从她开口唱戏的惊艳里走进了他眼底,自此再难分清,只想将她留在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什么是快乐。然而不能,她一开始就欺瞒了他,她已然嫁作人妇,他们之间就只能隔着万眼距离,成为了那无法跨越的沟渠。他不信天神,不信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只信他自己,若她心里有他,哪怕只有一分一毫,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带走她。可她的心里早已藏了另一个人,再装不下他,就像司夜离那么笃定的告诉他,他带不走她。那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心痛了,终究是他来的太晚,醒悟的太迟,否则又怎肯容如此美好的她被别人抢走呢。

    小七,小七,你是我一个人的小七。如果你哪一天累了倦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来带你走,带你去感受快乐。小七,我想吻吻你好吗?我想让你记得我,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不要给我留遗憾好吗?虽然你醉了,但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

    柔软的唇瓣夹杂着丝丝凉意,訾夙单手捏住女子下颌,迫使她面对着他,又怕她乱动,另一只手将她固定在怀里,就在她身体发软头脑发懵掉下去时及时的将她给拉了回来,他啃咬着她的唇瓣,惩罚她的不专心。朝夕又痒又痛,咯咯的笑。如此一来他的舌灵巧的钻进去与她交缠在一起,教导指引着她如何去享受这美好。而他惊奇的发现,原来某人连接吻都不会,糊了他一脸口水,这下他满足了,不用再嫉妒司夜离了,那人便是霸占着她的名分又如何,是他的还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傻气。他与她额头相抵,感受着她慢慢恢复下来的平静呼吸声,再看她紧闭双眼已然睡熟,他忽然有些挫败,他是有多糟糕,竟然能将她给吻睡着了。笨蛋小七,你的睡梦里会不会有我呢。

    你知道吗,这么笨的你如果肯回头看看,定会发现你的眼中不是只有一人,我多怕你被人拐走。

    夏末秋初的傍晚,满墙的蔷薇花几近开到荼蘼,而我的心却感到微冷,明明是熏热的天,到像是被一双手扼紧了,连呼吸都泛着痛,那时我才知道有些感情不是想极力隐藏就能欺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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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接到消息的颜九一大早气呼呼就将朝夕给抓了起来,那时朝夕尚醒未醒,宿醉头疼的厉害,她揉着酸痛的额角,在芷澜伺候下喝了碗醒酒汤脑子才慢慢恢复过来,但整个人依旧昏沉沉的,反应迟钝,往往颜九说了许多话她才慢半拍的回复她。难怪司夜离要禁她喝酒了,一喝就容易犯浑,不喝罢她这寒毒还真是能被酒给治愈,譬如说今日她就觉得手脚不似先前冰冷,整个人的血液都像流通过来了。

    “六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呀?”颜九发怒了,敢情自己说了这么久都对着空气说呢,人家可一个字都没往耳朵里去。颜九的声音略带娇柔,特别是她在说语气词时会自带一种撒娇味道,听得人耳朵都软了。

    朝夕听她这么说哪里还敢心思往外挪,只讨好道“听着,听着呢,我们家阿九说啥都是有道理的,六嫂哪敢不听。”

    这话总算把这位小祖宗给哄踏实了,颜九圆满的点点头,小眼睛蹭蹭亮,像满目星光倒映在漆黑的湖底,璀璨生辉。朝夕抚了抚她发鬓,颜九无疑是娇美可爱的,这样的女孩怎还会有人不爱呢!哎,她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改明她去问问司夜离,那个鲁潇然究竟同颜九是怎么回事,他这个六哥怎么也不帮自家妹子多操操心,颜九总不能老被人这么给耽误下去。

    “六嫂,你就帮我去求求六哥放我出去吧,我身子好着呢,真要被传染疫病那也是命,你可不知道我这正盯廖青盯得牢呢,万一趁机被他给跑了,再想找他又去哪里找呀。”颜九无视朝夕频频走神,在她耳边唠叨。

    也是朝夕掩饰的好,看似专注听着,时不时的还点个头发表个意见,这边居然还能神游太外,想那些有的没的,亏得颜九也是个粗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