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60.以退为进
    转而爬上床去歇息,希望每日都能像现在这般平静,那是她眼下最奢望的事。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帘外进来了个副将,喝得有些醉醺醺,他色眯眯看着帐中的三个女子,不怀好意的朝他们走来,嘴里还碎骂着脏话“娘的,什么玩意儿,还真当那娘们是个什么好货,有本事你就别让人染指她,还不是让那么多人睡过,切,老子想要个女人还怕没有,想要几个就要几个,谁他妈敢管。”他骂骂咧咧的话语不知是在说谁,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显然喝的有点多,眼神到是犀利的很。

    仙儿见这阵势害怕的往边上躲,但那副将一个狠厉眼神扫过来,骂道“连你也敢忤逆老子?”仙儿哆嗦着唇半个字都说不出话。

    肖易主动上来攀扶住副将的手说道“将军喝多了吧,易儿扶您回帐歇息。”

    副将眯眸看了看她,挥开她的手,指向仙儿道“你过来。”

    仙儿见此哆嗦的更厉害了。

    阿月不知仙儿为何见到那个副将这么反常,虽然他方才的话是有些凶狠,但没什么杀伤力,怎么仙儿却像是要被拉去受刑般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全身都紧绷。仙儿不肯过去,大概也是惹怒了那个副将,他伸手就过来拽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想找个乐子解解闷,不想仙儿的态度惹得他一肚子火,敢情连这个小贱婢都要瞧不上他,还真反了天了。男人出手的力度非常大,纵使仙儿躲在角落中双手全力阻止着他的拖拽都像是以卵击石,男人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仙儿拖着往外拽。阿月本无意参与此事,想起他们先前对她的态度就觉得即便帮了也讨不得他们的好,但想想那个男人喝了酒,眼下似乎正要发作,仙儿柔弱的样子肯定不是他对手,而且她也不愿意去伺候他,别弄不好搞出什么人命来。这么想着阿月已经拽上男人粗壮的手臂,“将军,仙儿身子不舒服,您看能不能放过她?”

    男人眼眸一动,瞥向边上的阿月,“放过她?那你伺候老子?”他起初没看清阿月的脸,但说完那句话再看清楚女子被毁的容颜时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妈蛋,那个女人长那么丑,让她伺候他估计得吐。想了想他手中丝毫没有松开仙儿的意思,还是这个女人更可口些。

    “……”阿月此时也因为副将的话无法再接口,她想帮仙儿,可也不想将自己搭进去。

    “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去……”仙儿的哀嚎声渐渐唤回阿月的思绪,那次仙儿狼狈的回来躲在墙角哭时好像也是这样无助的哀求声,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她哪有心思去关注他们几个男人的长相,此刻再去回想不觉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到底是她错觉还真是那个折磨仙儿的男人?阿月拖拽着仙儿另一只手,看向肖易道“还不来帮忙。”

    肖易一开始还不想得罪副将,可看仙儿那副样子真像是去受死,总不能真让这样的她去,那可真会闹出事来。肖易想了想也加入阿月。

    副将心头火起,扫开阿月、肖易的手,直接将仙儿扛上肩,狠狠一脚踹过来踢中肖易,叫唤门外守着的两个士兵道“这两个赏你们了。”

    肖易被踹中腹部疼的半天都直不起腰,阿月眼睁睁看着被副将叫进来的两个粗犷士兵,他们脸上都有笑意,恭敬道谢。要知道没有得到上头的指令他们也不敢随意染指这些女人,万一哪个将军副将的看上了,谁敢和他们抢。如今既然发了话,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阿月脸色一阵抽搐,帮人帮到害自己也是让她无话。脑子里想着应对的办法,再说自己月事来了肯定不行,只要一检查就漏泄。那可怎么办?迎面走来的粗壮高大男子面色有些赧红,羞涩的看着她。情急火燎间她再看向肖易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想必比起挣扎肖易更看得清自己的处境,他们都是聪明人,懂得如何去保全自己,她还是费心管好自己吧。

    “呵呵。”阿月笑着看向那个士兵,心想着你大爷的,最好别落到她手里,否则她一定让那个副将吃不了兜着走。她的干笑声维持的吃力,而那个士兵显然也并不买账。不过他似乎并不懂得该做什么,整个人到是局促不安的搓着手。阿月见此来了精神,存心逗弄一下他,笑道“不知这位小爷如何称呼?”

    男人羞红的脸道“翟。”

    “哦,原来是翟小爷,那翟小爷可知男人若是第一次也是要有仪式感的?”这话原也是阿月胡诌,她从前在望江楼时最爱的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以杜丽娘他们每次都会鄙视她,嫌弃她没个正形,教不好底下的弟子。话说她在玄月宫还真算是个没什么规矩的人,威望上自也是比别的堂主差,可若说她没意思整个玄月宫估计就找不出第二个更有意思的了。

    那个高大男人果是被她唬的一愣一愣,脸颊更是涨的通红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后面的问话声极小,显得很难为情。

    阿月想就你这形容能不被人看穿吗,我又不是傻子。她呵呵地笑,也不告诉他为什么,只道“翟小爷定是没有走过这仪式感才会被我问住的是也不是?”

    她的话莫名说的在理,男人点了点头,随着阿月的牵引一齐坐下,他双手显得很拘束,不知该放向哪里。到是见到过男人抱女人的样子,可轮到他自己了却是怎么都别扭,抬起的手捏了捏覆又落下,总觉得不好意思。男人这点扭捏哪能逃得过阿月的眼睛,眸底的笑意加深。

    “那什么是仪式感?”男人见阿月不再说下去只得好奇问道。

    他这话正好随了阿月的意,她眯了眯眼,从衣兜里掏出先前做成的小笙,递给他看。“喏,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男人诚实道。

    “每个男孩成为男人前都该有他最独特的仪式,能够记住一辈子,就像女孩成为女人,会将她的第一个男人记住一辈子——”她的话蓦然停止,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那一刻她想到了什么,她想起了那些时不时就会跃上眉头的往事,想起了那时那人为她燃放的焰火,她哭的像个傻瓜,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他的那句喜欢。那一切不就是他所为她的蜕变完成的一个仪式,一个美梦吗?所以在多年后无论她承不承认,那个人的影子终究不能被完全剔除。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男人像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问道“所以你想为我做的最独特的仪式是什么?”

    他的话问愣住了阿月,他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可要怎么解释才能打消他满眼的期待呢?说她是为了拖延,还是她压根也没有对他有好感的意思?唔,她可不敢说,若是说了后果可就惨了。

    “我为你特别编制的一首曲子,记住是特别哦,别人不会听过的。”阿月得意的笑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有流波在她眼底打转,好似那璀璨的星辰都倒映其中,看的人不忍去破坏这份美好。

    “嗯。”男人用力点点头,细细聆听着她吹奏。

    乐音如流水般划过繁星点缀的皓空,静谧如敲击在心头,低沉萦绕间又似欢快奔放在丛林密树间,层次丰富,悦耳清脆动听。

    能将粗拙的叶片吹奏出美妙乐曲着实非常人能办到,男人侧头静静看着坐在月光底下的女子,她认真吹奏时的样子很迷人,她低垂着头,指尖不停摆动着的模样甚至已将她自身容貌上的不足补齐,那份自信傲然使他不自觉被吸引。是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静静看着她就让他觉得很美好。为什么会这样?男人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原本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的玩笑很拙劣,其实他也正为自己犯难,若说嫌弃不想触碰那些个军妓,可是他好不容易能在拉伊手里混出点名堂来,不想就这么得罪了他。好在原来犯难的不止是他,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军妓,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被贬来的,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去了解一番。

    “要我教你吗?”阿月见他很有兴趣的样子,还以为成功打消了他的念头,想想觉得挺好骗的。

    她挑眉看着他的时候仿佛将他一同映入了这满目的星辰,流光下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渐渐弯起的唇角,笑容温暖。

    “好。”不知不觉地被吸引。然后她将小笙递过来,执起他的手堵上几个孔,说道“试试。”她略带寒意的手触上他温热的手时,那瞬间翟天临像是全身被一股热流熨烫过,他没有过多的动作,知道她是无意的,怕他任何的一个举动都会令她尴尬。翟天临低下头,将薄唇覆盖在阿月方才唇瓣压下的地方,那里有她冷凝的香气,很是浅淡,却极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