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90.靠近权利
    “对不起郡主,辇轿的扶手断了,奴才们没法再抬郡主,不如郡主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找顶辇轿来换上。”太监恭敬领罪道,宫中的辇轿都旧了,难免会有检查不到的地方,惊到了主子他们哪敢怠慢的起。

    贺芸罗本要训斥他们做事不利,可想了想他们毕竟都是苏映寒的人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他耳中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踏出辇轿挥了挥手宽慰道“不碍事,反正我喝了些酒走回去正好缓缓酒气,你们就回去复命吧,我自己走就好。”

    她都这么说了,几个太监也就领了命,向她指了方向道“从这边抄小路过去是离景福宫最近的,郡主路上小心。”

    贺芸罗颔首点头,她自幼也算得在宫中长大,在宫中住的日子比家中和祭司院还长,虽说有些地方陌生未必都走过,但在这里她还不至于迷路。挥退了碍事的太监后,就只得一个宫女搀扶着贺芸罗,走路自是比辇轿要慢的多。宫中大多都是深宫内苑,庭院深深,即便有宫女提着琉璃盏还是显得夜色暗沉,连月光都无法将路照明。且漫长的走道也无人经过,好似是某个宫阁的后院,静谧的有些恐怖,总有些阴森诡秘。宫女大概也感受到这种氛围,不禁害怕起来,越往她身边靠。

    越是这种时候越显得惊慌,连一点小动静都能被吓到。贺芸罗隐约又听见什么声音在叫她,不甚模糊。如果起初还以为是幻觉,那么此刻定不再是幻听,而是真的有人在叫她。

    “谁,是谁装神弄鬼的?”贺芸罗发怒地叫喊,可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声。月色下半轮弯月悬挂于空,发出静谧而森寒的光。

    “郡主,您怎么了?”宫女不明所以的问,她明明什么都没听到看到啊。

    被宫女这么一问贺芸罗显然也有点失态,咳了声说“无事。”就携着她继续走。但走了未过多久,她就又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不是她疑心重,还是总有身影好像跟随着他们在飘来飘去,可等到她转头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她今晚是怎么了,自从看到那个鬼祟的宫女后她就全身都不对劲起来,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总觉得怪异,搞得她神经都紧张起来,偏偏离景福宫还有段距离,怎么都走不到,到像是入了梦魇般。

    正在贺芸罗晃神间一个身影猛地扑向了她,那个人低垂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遮住大半张脸,而她身上所穿衣服和身高体型却都是她所熟悉之人,那人掐着她脖子不停的喊“贺芸罗,你害得我好苦,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惨痛。”

    这声音,分明就是姬颖。她不会听错的,那个人曾经于她那么熟悉,这辈子她听错谁的声音都不会是她。难道是姬颖还没死?不可能,那颗毒药是父亲给她的,说药效显著,百步穿肠而过,必死无疑,再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姬颖若是没死早就出来找她了,何必还等到现在。但贺芸罗的脖子被掐,那个人力气极大,她即便想反抗都反抗不了,眼前开始有金星冒出,胸臆间渐渐稀薄的空气都在诉说着她要被掐死的事实。

    贺芸罗拼命挣扎,支吾着说道“不是我,姬颖,我没有害过你,你别瞎说找错了人。”

    “不是你?!”姬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在茶水中掺了毒,这才害得我暴毙,不是你还有谁?贺芸罗,没想到是我错看了你,敢做不敢认,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同我争这太子妃之位,活该你要被人抢去,当初你以为取代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么,今日你同样要被人取代,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姬颖咯咯咯的笑,那笑声无疑是在嘲讽贺芸罗的无用,就算她筹谋那么多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永远都赢不了天,无论她心计有多重,筹谋的有多好,可最后还是因为苏映寒的一句话就将她多年的努力打回原形。这让她怎么甘心,如今竟连个死人都来嘲笑她,她是活得有多失败。这么一想贺芸罗就发了狠的反扑回去,还真将掐着她脖子的姬颖给压在身下,被贺芸罗反掐住,两个人互相撕斗着难分胜负,贺芸罗勾唇狠狠扼住姬颖的脖子,“你以为你能赢的了我,别说你是不是姬颖本人,就算你真的是姬颖,当初我怎么弄死你的如今还是照样有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魂魄都将你打碎,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可别忘了我是大祭司,我能超度你,必然也有办法让你生死无门。”她的每一句话都阴险无比,在这诡秘的天色中显得阴森恐怖,比之鬼魂更加令人胆颤。

    或许是贺芸罗太过得意忘形,无意中竟将自己给暴露出来,等到她意识过来时四周已亮如白昼,无数盏宫灯照明了路,而在宫灯后站着的则是魏帝与苏映寒、姬典等人,还有几十个禁军持剑守卫在四周,剑口均对准了贺芸罗,深怕她一个发疯反扑过来伤及帝王。

    贺芸罗的脸色有一瞬间复杂难辨,甚至根本来不及变幻就触及到北魏帝铁青的脸色,她想解释什么,但身下的人在她松手之际一把将她推开,这厮力气还真大,差点将她掐死。贺芸罗回过神来就看到方才被她掐住的姬颖在灯光的照射下一点点露出脸来,那张脸隐藏在墨发下分明与姬颖有几分像,但撩开来却是化了妆的阿月。贺芸罗捂了捂晕沉的头,这才想出不对,是酒的问题,苏映寒在酒中掺了使人迷惑心智的药,所以她才会不对劲,才会无缘无故想起姬颖。这都是他们设的局,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姬颖是被她害死的,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莫非是苏映抑出卖了她?一时脑中混乱,药劲正在一点点减退,可她已无力辩驳什么,他们显然都是有备而来,栽在他们手中只能说明她技不如人。即便如此贺芸罗还是不愿认输,她哭着匍匐到魏帝脚下,脸上变幻之快令人望尘莫及,哭求道“皇上,阿罗是冤枉的,今晚的一切都是阿月捏造出来的局,阿罗根本没有做过伤害姬颖的事,她是阿罗最好的朋友,我又怎么会害她,再说当年我还那么小,断想不出如此心计来,皇上莫要听信阿月,她素来就与阿罗作对,不将阿罗赶出魏宫她是誓不罢休的,她这么做就是怕殿下心志不定还不能全然为她蛊惑,可是皇上千万不能也被阿月迷了心智,这个女人身份不明,摆明了是包藏野心,她一步步算计走到殿下身边,其心可怕至极,必也会对北魏再做不利之事,还望皇上明察。”贺芸罗哆嗦着说。

    魏帝也不说话,静静将她的话听完,此时阿月捂着脖子,被贺芸罗掐的狠了她有些不舒服,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表现出来令苏映寒担心,在他的搀扶下站在一侧,扶着他的手听贺芸罗继续瞎编,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想诬赖到她头上,到也是个可敬的对手,不枉她在北魏嚣张了这么多年也是有实力的,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做过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必也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魏帝居高临下看着她,威严的脸上神色莫测,只听他沉然说道“就因为是朋友才更显得可怕。”这话大概触到贺芸罗,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神色间皆是大势已去的颓败。魏帝接着说道“贺芸罗,朕只当是自己看错了人,你年纪那么小就知道要害人,心思歹毒至此,心计深沉至重令人胆寒。你说是姬月想要迷惑朕,依朕看到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迷惑世人的心,是你在包藏祸心,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要狡辩,连朕都被你的伪善给骗了,枉百姓那么爱戴你,你当真是受不起。”魏帝挥开衣袖,不让贺芸罗再匍匐过来,颇为嫌弃。

    但贺芸罗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大祭司,真要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一来是怕百姓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二来也会令贺氏名声扫地,怕贺青彦会狗急跳墙。虽然苏映寒早有准备,可毕竟贺青彦在暗,他会做些什么无人能预料,万一防不胜防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魏帝的顾虑苏映寒还是知道的,为了贺芸罗的事他也是说了好久才劝动的,若非姬颖那边开棺拿出了有利的证据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这些冥冥中自有注定,或许也是姬颖在天保佑想要还自己一份公道,也是因为他这个父皇还信赖他,换成是他母后这边就没那么容易相信了,且她若是得知真相必定要对贺芸罗大失所望。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他也不想再令她伤心,所以没敢告知。今夜之事除了要还姬颖一个公道,也是对姬典一个交代,他们现在亲口听贺芸罗诉说,人证也都在就算贺芸罗再抵赖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