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屋 > 都市小说 > 宿罪 > 第503章 163.各个击破
    在这次的计划中师应与被委派前来执行,却没想到也是因这次的计划命丧黄泉。他之所以到死都不可置信是他怎么都不会料想到起事的本因是为刘同而起,怎的到最后死的却是他。直至那一刻他才清楚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说什么要共同对抗敌人,说什么决计不能将渝州让出去,不过都是诓骗人的借口,真到了那时他们当真还能不违背本心吗?

    手臂的伤口传来疼痛感,将阿月拉回理智。当时那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师应与冲上来想要截杀她,或许也正是为了拿她当诱饵趁机在司夜离救她时转而对他下手,但显然他们的计谋早已被他洞悉,才会迫使他先一步下手将师应与一剑毙命。师应与显然也未料到那人出手竟会如此快,先前的打斗明显是保留了几分的,否则也不会让他疏忽。

    师应与死后人心溃散,被杀的为数不多的几人忙携了师应与的尸首而去,都被人家认出来还打什么,刺杀早就失败,想必后面只会更麻烦。这时躲在内堂的掌柜见事态不好也屁颠颠出来,反正师应与同他们无关,他大可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自赖不到他们头上。只是掌柜虽躲在里面却是从帘缝中亲眼看到的,不免心惊之余吓得哆嗦。

    “哎呦这都什么事啊,将这福源楼打砸的不像样子,这师爷是想与我们对着干吗,还是早就看我们不爽了趁此机会将事栽赃到东家身上。夜公子您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那些个人明面上同东家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一直觊觎着东家的渡头,没成想这次将自己给搭进去了,活该。”

    掌柜还在念叨叫骂着,司夜离却是不搭理他,连眼皮都没抬,脸色阴霾的拉着阿月往楼上走,阿月没想到他竟还护着她,只是他抓的手正好是她受伤那只,被他扯着手腕牵动到伤口难免疼得厉害,她原也想忍过去,却不想他是此时发现的还是早就发现了,人早已走远就听得声音传到流锦耳中道“去取些干净的纱布过来,水要温的。”

    流锦看着他们往前走的身影,什么都没说就领命而去了。主子已许多年都未对人这般好了,自从那个宁朝夕死后主子的心也像是死了,对人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是谁都唤不起他一丝怜惜,但怎么就对这个陌生的女子几次三番的相救,还为了她涉险呢?流锦是想不通的,若说是因在故地门前为了那位积德才迫不得已出手也太过牵强了些,更何况还有这之后的诸多牵扯。流锦想了想琢磨着这事要不要对摄魂他们说呢,怕是也瞒不住,只是在那位面前不知会否生出几丝难受来。

    阿月住的屋子历经一番打斗过后自是不能再住,掌柜也在着手替她安排房间,司夜离虽对刘同的掌柜不满,但就像他说的能将事赖得干净,他们又不能拿他们怎样,只得继续防范着,好显示出他们并无异样来。

    坐在司夜离房中阿月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比起先前的厮杀场面她到宁愿经历这些,也好过闻着带有他气息的房中令她战战兢兢。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将她的理智拉回。她暗暗庆幸伤的幸好是这只手,若换了另一只不知会否被他看出来。当年她曾替他挡过一箭,那支箭穿透了她的手臂才堪堪没有要了兰晴语的命,也正是那次他们隔着茫茫人海将彼此烙印。后来伤是好了,却是留下了难以去除的伤疤,以前他每每见此伤疤总是怜爱的轻轻帮她按摩,到了刮风下雨伤口像是神经般会时不时的疼痛,为此他还寻了不少好药来,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那时那情那景即便是过了许多年她都记忆深刻,她佯装无事的看着他将兰晴语抱离的画面,及他焦急慌乱的眼神就像把利刃般刺伤了她。明明她手臂上的伤一点都不比兰晴语轻,也差点因此而废了手臂,可她却是至始至终什么都没说过,哪怕是连疼痛都要咽回肚子里,只因她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她以为他当真就没看到,也是在许久后他才告诉她,或许正是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了她,只是并未发觉而已。往事如散去的烟云般再次浮聚,如果不曾爱过享受过美好,又怎能在多年后再忆起时心中满是仇恨呢?没有爱又哪来的恨,爱的太深,才会恨的铭心刻骨。

    “太疼?”那人寡淡清浅的声音传来,面前的水盆中已变得血红,他的手上还拿着金疮药和纱布,就见她眼眶红肿,氤氲着一泽水花,像是随时都会流出。他想女孩子大概都忍受不了疼痛吧,没有多少人会像她般那么坚忍高傲的。这世间也只得一个她,活出了她想要的精彩,只是传奇不再,是他亲手毁了他们的未来。每每思及此他也是悲痛万分,但这些他不会对一个外人说,哪怕这个人于他来说有些特别。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阿月忙的抽回手,眼中重复清明,清泠泠看向他,不顾手上的疼痛道了声谢便起身而去。她临走时神色中包含的疏离与抗拒是那么明显,好似他是什么毒蛇猛兽般令人害怕。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和她不小心打翻撒落的药瓶,有那么片刻他竟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他这个国相素日里都是有数不清的女人想要往他身上贴,哪曾想竟还会有一天被人如此嫌弃的。

    窗外夜色深融,也是同一夜,急匆匆赶回去的蒙面人携带着师应与的尸首悄然前往刘宅。原本坐在花厅中等消息的众人一下全都站起,尚未得知此事结果的刘同与李厝哪知自己的计划失败还连累了人,顷刻就站起身围着师应与的尸首膛目结舌。到了此时他们怕是怎么也都猜到了此次的对手不容小觑,只是对方在暗他们在明,根本无从应对,无论他们想出任何办法似乎都会被人先一步破解。刘同还以为好不容易劝服了他们两人联合起来应对外敌,却不曾想出师未捷,他抬起头去看对面的李厝,那人比师应与更难应付,心计也明显更深沉,那他接下来会如何,该不会又要与他决裂了吧?此时的刘同还是害怕李厝转身而去的,他不能再树更多的敌人,继而想笼络李厝道“此事虽非我想但到底还是我们亏欠了师弟,只待明日此事传回去后怕是师应堂的人不好说服,你我现在都已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这话的意思李厝这等聪明人怎会想不明白,他们在渝州称霸多年,如今师应与已死,要是他轮到下一个,那李厝的下场还远吗?

    李厝想了下刘同虽说这时已是明显急了,但他无非是想保自己,他的话也没有错,眼下若他们还互相掣肘的话那渝州迟早是别人的天下。虽然眼下是最好对付刘同的时机,但刘同显然已不足为惧,整垮了他自己难道就一定能将渝州收入囊中吗?这是李厝多年的愿望,可他也深谙一步错满盘皆输的下场。是以拍了拍刘同的肩膀宽慰道“刘兄多虑了,早前我也是被师弟给蛊惑了才会对你多有得罪,但我们的敌人又非彼此,而是那个迦夜,所以我们势必要团结方能将觊觎渝州之人赶出,以免被朝廷劫后而登。”他说罢又出一主意道“既然朝廷也派了人想插手此事,那我们何不借他们的手来铲除那个人?”

    “你是说去找闵志毅?”刘同问道。

    “也是时候了,他拿了我们那么多好处,总要做点事来回报,否则他以为这些年他都是怎样在渝州混得下去的,再说那些事于他也不为难。”李厝说着眼中闪着算计的金光。

    这么一合计两人也不愿再拖时间,于是连夜便偷偷去找闵志毅。闵志毅的府邸离县衙不远,现今县衙中住着从京中而来的叶裴,他们未免惊动到他走的很是崎岖。两人用帷帽兜头,身侧并无过多的护卫跟随,只当是漏液而来的客人,待到闵府管家见到二人时愣了下才堪堪将门开出一条缝迎了进去,为难道“二位爷是不知,近来我家大人被京中那位盯的紧,对此未能照顾周虑的还请海涵。”管家说的客气一番话也是漂亮得体,让人寻不到错处来,但谁人又不知是闵志毅借故想撇清自己的关系故而躲起来的。此时刘李二人也不同他计较这许多,只让管家带着去找他。

    闵志毅当然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他在渝州多年深蒙其三人巴结,私下收过不少好处,也是他长袖善舞才不致丢了这肥差事,也为上头有人护着而胆色不小。但到底多有漏弊,心中害怕之事不少,怎能让人捉到把柄呢。既然趟了这浑水想要抽身也非易事。

    “两位爷请坐。”闵志毅客套的摆手招呼刘李二人,继而遣了管家去端茶,正好将人都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