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热门推荐:
    温妤好像跌入了深渊里。

    周围是黑压压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不断坠落。

    她有些惊慌,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就在浑浑噩噩下沉时,一个声音叫着她名字“小妤……”

    温妤突然就被唤醒般,她努力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脸逐渐清晰,又变得模糊。

    “小妤,醒一醒。”声音不断喊着。

    温妤看不清那张脸,却异常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她拼命叫他名字,“哥,哥哥……哥你别走,哥……”

    可那个身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温妤想要抓住他,却都是徒劳,她挣扎着,猛然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时候,满脸都是眼泪。

    “醒了醒了。”有人在身边喊。

    温妤茫然地看着冷白房间,思绪还停留在梦里。

    有多少年没有梦到温清佑了。

    她同父同母哥哥,从小把她捧在掌心疼爱哥哥。

    父母离婚时候闹得很不体面,温妤判给了父亲,而哥哥温清佑则被母亲带走出国,从此再没有消息。

    六岁时候温妤已经没了一次家。

    现在二十二岁,再次没了。

    这个梦温情又残酷,温妤不想去想,思绪回到现实,她眨了眨眼,发现身体好像被固定住了。

    再侧过头,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身边,也整整齐齐站了好几个人。

    记忆这时才迟钝地从大脑里释放出来,温妤终于想起自己会在这里原因。

    昨晚,就在算完命后没多久,她被一辆车撞了。

    真是信了那个老头邪,说好福气呢?

    服气才是真吧?

    浪费她70块。

    “想要多少赔偿。”一个淡淡男声忽然落在耳边。

    温妤微愣,这才发现站在床边人除了医生外,还有一个穿着高级西装,身材出挑男人。

    等再看清那张脸,温妤心猛地咯噔了下。

    是他?

    是那个被仙人跳大佬,蒋禹赫?

    怎么会是他?他在这干什么?

    温妤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谁知刚弯了下腿便感到了一股锥心痛。

    医生忙拦住她“唉你别乱动,你小腿严重挫伤,大面积血肿,必须静养。”

    温妤怔住,努力仰起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看腿,余光就看到自己鼻子上也贴着厚厚纱布。

    医生马上又补充“鼻骨也挫裂伤,也要静养。”

    ……?

    温妤呆呆地看了几眼,而后无力地躺下去。

    她是上辈子毁灭宇宙了吗,韩剧都不敢把人编得这么惨。

    二十四小时内,破产,劈腿,车祸,一样接一样都不带消停会。

    站在蒋禹赫身边一个中年男人不安地道着歉“小姐,昨晚交通事故主要责任在于我没看清绿灯,非常对不起连累你受伤。”

    温妤“……”

    明白了。

    这人应该是蒋禹赫司机,所以刚刚蒋禹赫才会开门见山问自己要多少赔偿。

    果然是做生意,干脆利落不废话。

    温妤忽然又想起老头话——“过了今晚所有难都会过去。”

    这句话如果非要解,也是解得通。

    她遭遇一场车祸,却可以因此拿到一笔赔偿,而这笔钱,足以让如今捉襟见肘自己喘口气。

    代价是大了点,但勉强也算老天又给她开了一扇小窗吧。

    温妤盘算了下目前情况,抬起头,正准备开口跟蒋禹赫说道说道,男人又说

    “或者你有别要求也可以。”

    温妤刚好对上他视线。

    随即一愣。

    ……别要求?

    蓦地,温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男人尤昕说过,是娱乐圈几乎可以一手遮天超级大佬。

    关键词是什么?

    娱乐圈!

    超级大佬!

    沈铭嘉那个扑街都想要巴结签约他公司!

    有什么在温妤心里慢慢成形了。

    她猛然清醒。

    要什么钱啊?她要是挫沈铭嘉骨扬沈铭嘉灰,要是让他知道欺骗自己后果,要是为他落井下石付出代价!

    她要反转自己人生!

    激动心,颤抖手。

    一符在手,天下我有。

    好家伙,还好没丢掉那个好运符。

    蒋禹赫不就是老天送给自己最大好运吗?只要能抓住机会并合理运用,还怕收拾不了渣男?

    温妤好像打了一百支肾上腺素,脑子一转到飞起。

    要成功,就先要有破釜沉舟勇气。

    瞧瞧人家黎蔓,药都敢下,她不玩那些阴。现在她是车祸受害者,必须想办法利用这个优势把两人捆绑起来才行。

    蒋禹赫见温妤一直走神似发着呆,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或者我先让人联系你家人。”

    家人?

    脑中叮一声,温妤找到切入点了。

    “我家人?”她回神般地看着蒋禹赫,终于说了醒来后第一句话“哥哥,你不是在这吗。”

    蒋禹赫“?”

    温妤小心翼翼拉住他袖子,声如蚊呐“我不知道跟他要多少赔偿,哥哥,我想回家,我不喜欢住医院,你知道。”

    蒋禹赫“……”

    病床前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医生再一次对温妤进行了检查,全身ct昨晚已经拍过了,除了小腿软组织挫伤和鼻骨伤外,其他部位都没受伤。

    最终,办公室里,医生们会诊后得出结论

    “这个姑娘鼻骨受伤,说明落地时候脑部也受到了重创,虽然现在片子上看没问题,但有一种应激综合征不能忽视,就是类似现在这样,认知和记忆出现混乱,比如忘了自己是谁,比如觉得蒋总您是她亲人,是她哥哥。”

    蒋禹赫皱着眉,“怎么治?”

    “这个暂时没有太好治疗方法,以疗养为主,等待身体自我恢复和苏醒。”

    “……”

    蒋禹赫可没这么好耐心去帮一个不认识女人找记忆,更没兴趣去背一个哥哥身份在身上。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正想给司机老何打个电话说自己先走,谁知老何已经推着温妤等在办公室门口了。

    两人跟幽灵似守在那。

    蒋禹赫心里操了一句妈。

    他有被吓到。

    “哥哥你去哪。”温妤轻轻柔柔地问。

    “……”

    蒋禹赫冷冷看了眼老何,老何一脸我也没办法求饶神情。

    蒋禹赫十点钟还有会要开,早上出门前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绕路来医院看看这个被撞女人情况,谁能想到就被缠上了。

    看在是个女人,还受伤了份上,蒋禹赫给足了最后一点耐心,“我出去一趟。”

    温妤嗯了声,点点头,“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竟意外地没有纠缠。

    蒋禹赫顿了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幽幽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哥哥,你走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蒋禹赫脚下短暂地停了两秒,但还是没有回头。

    他走后,老何为难地哄着温妤“那啥,小姐你手机呢?身份证呢?我帮你联系其他家人好吗?”

    他一提醒,温妤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

    昨天过马路时候手机是握在手里,一定是被撞后甩飞了出去,天黑,他们也没注意。

    至于身份证,还在酒店包里。

    温妤现在必须要打亲情牌博取同情,所以装失忆是必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名字和住址,就没了留下来理由。

    虽然现在看来,她似乎也没什么把握能留下来。

    刚刚那几句话自己鸡皮疙瘩都说出来了,然而蒋禹赫到底是没什么感情资本家,还是说走就走,丝毫没同情心。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温妤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老何撞了温妤,本就对她有无限歉意,现在看到小姑娘竟然被撞到失忆忘了一切,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太造孽了。

    老何有个差不多年纪女儿,是真见不得这样场面。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有个女儿可以和你作伴,你什么时候康复了再走,好吗?”

    虽然把自己撞伤了,但司机是个好人,温妤看得出来。

    可她目标是蒋禹赫。

    司机帮不了她。

    温妤只能在心里说一句抱歉,全力把自己演成了一个小可怜“我现在只记得哥哥了,我也只相信他。”

    老何“……”

    老何没了办法,只能尽力在床前陪着温妤。输液时候,温妤假借无聊借来了老何手机。又趁他去上厕所时候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称自己有急事离开了京市,房里行李暂时寄存酒店,会尽快来拿。

    打完就删了通话记录。

    老何给温妤买了很多吃,当亲闺女般照顾着。晚上六点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

    “老板。”虽然蒋禹赫并不在,老何身形还是不由微躬着,充满了尊敬。

    不知蒋禹赫说了什么,老何瞥了温妤一眼,“老板,可是……”

    对方应该是没给他继续说下去机会。

    老何挂了电话,为难地看着温妤“小姐,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温妤猜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懵懂样子“是哥哥来接我了吗?”

    老何默了默,垂下头没说话。

    其实温妤胜算不大,她赌不过是蒋禹赫这种资本家99冷漠外唯一那1善心而已。

    从刚刚老何神情来看,这一盘她应该是赌输了。

    如果温妤没猜错话,蒋禹赫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去处。

    果然,老何车从医院开出来半小时后,停在了一所疗养院门口。

    装修很温馨,环境也很好,一看就是适合人养病地方。

    “小姐。”老何小心地把温妤抱下车放在轮椅上,“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这里会有专人照顾你。”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蒋禹赫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傻子,凭自己一点戏就动容收留。

    温妤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失望,但还是没放弃,把苦情戏做了全套“谢谢何叔叔,你转告哥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

    温妤知道,鬼才会来。

    不是,是鬼都不会来。

    老何有心无力,最终也只能狠下心来把温妤交给了护士,自己开车离开。

    回去路上,老何再次接到蒋禹赫电话。

    “都安排好了吗。”

    老何心还揪着,声音涩涩“安排好了。”

    蒋禹赫感受到了他语气低落“安排好了还不满意?”

    老何本不想说,到底还是没忍住,

    “老板,那姑娘是真可怜,一个人,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也不知道家人在哪里,她唯一就认得你是哥哥,还特别倔,我走时候她不肯进去,说等你去接她,我是真狠下心才走掉。都怪我啊,没看好路,我造了大孽……”

    蒋禹赫“……”

    老何在蒋家开了几十年车,虽说是主仆关系,但到底有一份看着蒋禹赫长大情分,否则不会他撞了人蒋禹赫帮忙擦屁股。

    如今老何愧疚自责,蒋禹赫也好像被钉上了没良心,冷血标签。

    说到底,撞人是他车,如果老何要负主要责任,他这个坐在上面老板也有次要责任。

    挂了电话,蒋禹赫莫名有些心烦,尤其是女孩醒来时满脸泪痕画面,一直在脑海中回放。

    当时她一直在叫哥哥。

    或许哥哥真是她最信任人。

    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本该转右路口,蒋禹赫没有停留,直直朝前开了出去。

    那是去往疗养院路。

    一刻钟后,蒋禹赫私家车停在了郊区疗养院门口。

    直到刹车靠边停好,蒋禹赫都没明白自己改道而来意义。

    做什么,难道他真要做个好人,收留一个完完全全不认识女人?

    蒋禹赫落下半截车窗往外看,疗养院环境安静,不过晚上九点,门口几乎没什么人流走动了。

    老何怎么说——

    “那姑娘不肯回去,非坚持等你去接她。”

    可现在门口哪来人。

    她还不是妥协进去了。

    所以说,老何担心根本就是多虑,人都是因地制宜高等动物,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在门口傻等着。

    蒋禹赫莫名松了口气感觉,他收回视线,从兜里摸了支烟,刚点燃就听到有人咚咚在敲他车窗。

    他一回头,嘴里烟差点没咬住。

    温妤坐在轮椅上笑眯眯地挥着手

    “哥哥,你来啦?”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