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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水落则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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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博的夫人要找人,自然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有个章法,能找的地方也不多,能问的人也很少。

    但顺天府衙办案找人,却要有力得多,特别是府尹大人亲自下令的案件。

    要找方博的踪迹,就要尽量找到最后见过方博的人。

    宪京城中,有些身份地位的,出行或骑马或坐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养得起马,养得起轿夫。于是,四通堂就这么出现了。

    四通堂下养着轿夫,养着马,就这么在宪京城中四处转悠,也四处都是生意。

    方博或许养得起轿夫,但毕竟是中书令府的副总管,不能让府里的人觉得下人太张扬,日常出行方博都是叫上停在府外的四通堂的软轿。

    顺天府的衙役在四通堂一番查问之后,终于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到了高玉枝所住的小院。

    人去院空。

    但后院中有堆新土,而新土旁赫然躺着两个人。

    不,应该是两具尸身。

    正是石方和方博。

    出了命案,刘国范更是如坐针毡。一个是中书令府的副总管,另一人在通告之后就有石家的人来认领。范府的人和石家的人,都被埋在了一起。

    到底是谁做的?

    那呼天抢地寻死觅活的方博家的想知道,石家传来话也要追查凶手。

    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先查这院子原来住的人。

    那些还未收拾干净的物件,无不告诉人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人。再从四通堂中问到的消息加以印证,还有多番盘查之下,高玉枝的身份终于被查了出来。

    但此时高玉枝已不见踪迹,那大岱川茶庄也人去楼空。

    难道是高玉枝杀了这石方和方博?

    刘国范想不通,是什么动机能让一个女人杀掉两个男的?她有这个手段吗?仵作查验后认定为钝器所伤。在那处小院中只看到些碎掉的瓷片,却没有找到带血的钝器。

    查案陷入了困境,但却必须有结果。

    刘国范不是怕应付那个动不动就哭嚎的方博家的,而是在琢磨中书令和石家真实的态度。

    正当刘国范想着要不要在囚牢中找一个死囚来认罪时,却收到了一份密信,不知何人所写,但信中所写却让刘国范喜出望外。

    中书令府内的后厨执事刘同,一直是方博的得力干将,对高玉枝的日常照应都是此人在做。而此次方博出事,那刘同却一点都未提及这层关系,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方博出事当晚,那刘同罕见地未出现在范府里面。

    刘国范没有精力去追查这份密信的来历,而是即刻传令缉拿刘同。

    刘同从原来的极度惶恐,到后来见到顺天府查案没有大的动静,渐渐地也算冷静下来。原本要潜逃的心思也渐渐淡了。

    但该来的终究会来。当顺天府的差役来到中书令府后厨时,刘同一番挣扎后,还是被带走了。

    不承认,死不承认。这是刘同抱着的想法。

    但是当刘国范将刘同当日的行踪一步步叙说,甚至把那个本来应消失不见的青铜香炉丢到他眼前时,刘同终于承受不住了。

    顺天府衙的严刑让人难熬,而顺天府尹大人好像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更让刘同崩溃。

    当然,最让刘同崩溃的是刘国范的最后一句话,“如实交代,本府可尽量保全你家人。”

    家中的老母和妻小,总是让刘同放心不下。

    人也许有所在意,也就有所脆弱,或许也叫勇敢。

    刘同知道此次应该是出不了顺天府衙的门了,便把当时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

    刘国范凝神听着,频频点头。确实是此人所为,不然其中细节怎能如此清楚。还有那个在逃的高玉枝,也得下令加以通缉。

    杀人案终于有了个结果,刘国范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当录事将刘同的供词呈上来,并提到其中一不解之处时,刘国范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刘同供述的是,与高玉枝一起将那两人已填埋掉,但顺天府衙去查案时那两人的尸身却是在土堆旁边的。

    如果刘同没有说谎,那么尸身断然不会自己从土坑里爬出来。

    这其中必定有缘故。

    要判定一个小小的执事有罪,刘国范自然没有任何担心的,更何况他还有此人亲自画押的供状。但后面的隐情,查还是不查,刘国范纠结一番后,理所当然地放下了。

    能往上交代的,就交代。能不查的,就尽量不查。他怕查到什么不应查到的,到时候自己根本无法抽身。

    既然这个执事已经认罪,刘国范不想再生枝节,他有着更头疼的事情。不知为何镇抚司竟然在查国子监武学监生白序,在查到其出身在宪京西郊白石镇的白家时,却没有任何头绪,便将此事又转到了顺天府衙,同时有旨意来,令顺天府尽快查清。

    镇抚司都没有查清的事情,顺天府衙自然很难。因为很明显,那个宪京西郊白石镇上根本就没有个白家。

    让刘国范头疼,那么整个顺天府衙都得头疼。

    不仅仅在外的巡捕营头疼,甚至连看守牢狱的狱卒也头疼。

    本来一壶老酒,几盘小菜,吃着喝着多么惬意。不过如今时不时要被府尹大人训斥,很是不爽。

    “白石镇上哪里有什么白家,哪个白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害得头儿天天挨骂。”

    狱卒在牢房外的嘀咕,从来不担心这些关在里头的人听到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里头的人会有什么回应。

    不过这次他们发了这通牢骚之后,却听到了里头有人回应。

    “两位大哥,你们说的是来自白石镇的白序吗?”

    问话的自然是已被收押的刘同,他虽已认罪,但还在等着府尹大人应承他看一下妻小一面。

    左等右等却一直没有等到,在听到两位看守的狱卒发牢骚时,无意间听到了白石镇的白序。这宪京城中,如果要找一个熟悉这白石镇的白序的人,刘同自然算一个。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看到的背影,还有从长公主府内小厮口中听到已成为国子监监生的白序,或许找他帮忙能有那么一线生机,好歹自己当年也算是有收留之恩。

    那两个狱卒听到里头传来的话,其中一个呵斥道,“我们聊什么,关你什么事?滚回去睡觉。”

    另一个眼珠子一转,急忙说道,“咦?你认识那白序?”

    刘同回道,“如果是白石镇的白序,我自然是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