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漫威，系统打工人</p>
一个多月前，提亚塔来到童话镇，牠在森林里遇见了正在自挂东南枝的汤普森。</p>
牠变成汤普森的样子。</p>
牠告诉汤普森，牠是神灵游走人世的化身之一。</p>
汤普森跪在提亚塔面前，痛哭流涕。</p>
讲述他的郁郁不得志。</p>
原来汤普森并不是自愿来到童话镇，而是遭到了排挤。他的性格与其说是温和，不如说是懦弱。</p>
听到前妻再嫁，不许他再探视儿子时，汤普森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森林，脖子都伸进绳套了。</p>
汤普森觉得，这是神的仁慈。</p>
提亚塔愕然，大概是没想到随便扯了个犊子，居然有人就这么深信不疑。</p>
或许是汤普森内心其实不想死，为了活下去，神必须存在。</p>
提亚塔告诉汤普森，童话镇表面上平静宁和，其实信仰澹薄，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即将堕入深渊。</p>
汤普森惶恐，祈求神的拯救。</p>
牠告诉汤普森，只有打碎童话镇最美好的事物，沉溺于虚幻宁静的人们才会惊醒。</p>
鬼使神差地，汤普森脑中浮起一个小女孩的身影。</p>
——如天使般的雪莉·米切尔。</p>
接下来，真实的汤普森前往菲尼克斯市参加会议，并且故意多次出现在摄像头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学术演讲。</p>
同一时间，提亚塔用汤普森的样子诱拐、残忍杀害雪莉，并抛尸于榕树下。</p>
小镇分成了两派。</p>
在提亚塔的剧本中，汤普森被释放那天，他将死于米切尔家人的枪口下。届时，剧本主题得以升华。</p>
杰洛特的出现不在剧本之内，正是这个意外要了提亚塔的命。</p>
退出提亚塔的记忆走马灯，杰洛特擦干水渍，换上干爽衣服。</p>
下楼。</p>
喝着热乎乎的牛奶，与刻耳柏洛斯一起刷剧。</p>
“又要出去？”</p>
晚上快十二点时，刻耳柏洛斯见杰洛特在换鞋。</p>
“嗯，有点事。”杰洛特点头。</p>
“不需要装备？”</p>
“不是超自然方面的事。”杰洛特解释了一下。</p>
听说不是超自然方面的事情，刻耳柏洛斯扭头继续盯着电视屏幕，脸上露出痴汉般的笑容。</p>
屏幕上，三个美少女又唱又跳出场。</p>
没错，刻耳柏洛斯在追偶像。</p>
一个恶魔？</p>
杰洛特没有开车，路上冷清，昏黄的路灯孤零零立在路边。</p>
不见行人，不见车。</p>
特里家在黑松镇北角，一栋老房子。父亲早年是伐木工人，随着曾经欣欣向荣的伐木场的没落，很多人跟着沉沦。</p>
酗酒……家暴……妻子逃离……更加严重的酗酒——所以说，不幸的家庭其实也是相似。</p>
不过特里没有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南边公园的房车里。</p>
杰洛特毫不费力地进入房车。</p>
特里歪靠在沙发上，发出蛤蟆叫似的呼噜山。电视开着，正在播放老电影。</p>
他的脚下有个倒下的酒瓶，流出一滩酒水。</p>
酒精的气味弥漫小小房车。</p>
很奇怪对不对，明明深受酒精毒害，按理说应该讨厌酗酒才对，可是特里和他父亲一样，成了酒鬼。</p>
年纪轻轻的酒鬼。</p>
根据调查显示，家暴家庭长大的孩子，成为家暴者的比例远高于普通家庭。</p>
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加害者。</p>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p>
一盆冷水浇在特里头上。特里手舞足蹈着醒过来。</p>
“我￥≈ap;……”</p>
暴怒，出口成脏——特里的反应，很正常。他的酒意还在。</p>
“特里。”一个沉稳的声音。</p>
特里这才注意到屋中还有人。</p>
没人的话，谁泼的水？！</p>
特里顿时酒醒了大半，双手撑着扶手，坐直了身体，这样显得比较……郑重。</p>
不是特里有礼貌，而是面对黑洞洞枪口时，大部分人是比较克制和慎重的。</p>
特里认得那把枪。那是他的枪，今天回来后，他好像随手放进抽屉，弹夹是满的。</p>
他也认得持枪的人。</p>
杰洛特。</p>
特里见过杰洛特很多，或是面对面经过，或是远远看到他。</p>
所以特里讨厌杰洛特，非常讨厌。</p>
有人喧哗如小丑，也没人注目。</p>
有人安静地站着，照样瞩目。</p>
更何况在谷仓，他和杰洛特有过一次小小的冲突。</p>
“是你！杰洛特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房车，你这是在犯罪。”特里强自镇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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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p>
审问的时候下，杰洛特是比较严肃的，除非忍不住。</p>
犯罪？</p>
从特里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多么可笑。</p>
杰洛特收敛笑容，“特里，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今晚还有其他人要拜访，不要装傻浪费我的时间。”</p>
“我问。”杰洛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你答。”</p>
特里沉默了一下，说：“我是玛雅帮的人。”</p>
“我知道。”杰洛特说。</p>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玛雅帮代表着什么。”特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躁。</p>
“代表什么？不管玛雅帮代表着什么，我知道他们救不了你。你猜，如果你死在这里，尸体多久才会被发现。”杰洛特说。</p>
特里沉默。假如他死在房车里，大概只有等尸体发出臭味，被附近流浪汉闻到才会被发现。而流浪汉不会报警，他们只会搬走每一件值钱或不值钱的东西。</p>
“好了，废话不多说，第一个问题：去利爪餐厅卖药，是你的主意，还是玛雅帮？不要说谎，我看得出来。”</p>
“杰弗瑞。”特里说了个名字。</p>
从特里口中得知，玛雅帮的创始人有两个：大家长达内尔·图诺克和费力佩·雷耶斯。</p>
达内尔死于一次枪战。</p>
费力佩成为大家长。、</p>
杰弗瑞是达内尔的儿子，也是费力佩的继子。</p>
费力佩好福气啊。大哥一死，事业、家庭两丰收。</p>
杰洛特又问了一些玛雅帮的情报。特里只是个外围跑腿的，情报知道得不多，但对杰洛特来说，够了。他不是警察，不需要呈堂证供。</p>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打了乔治吧，那只手？”</p>
“额。”特里脸色变得难看。</p>
慢慢地他伸出右手。</p>
杰洛特从桌子底下找到一本就杂志，封面女郎可能皮肤过敏吧，居然不穿衣服。</p>
卷成一圈，递给特里，说道：“咬住，咬紧牙关。”</p>
特里露出恐惧的表情，“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p>
杰洛特朝特里掌心开了一枪。</p>
砰！</p>
“原谅你了。”杰洛特说，“希望玛雅帮像我这么好说话……”</p>
特里咬着杂志，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鼻涕横流。</p>
过了好一会儿，特里才缓过来。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里面有消毒药水、纱布。</p>
幸好子弹直接贯穿手掌。</p>
特里咬着牙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收拾东西准备跑路。</p>
假如有人知道他出卖了玛雅帮的情报，那些人绝不会像杰洛特那么“好说话”。</p>
后果很严重。</p>
可是特里有得选择吗？</p>
他是个卖药的，擅长察言观色。看得出来，杰洛特握枪的手很稳，眼神澹定。</p>
老手，狠角色——这是特里的判断。</p>
特里自认为不是英雄好汉，所以，在托盘而出和严刑拷问后再说，特里从心地选择了前者。</p>
小人物自有其生存之道。特里跑路的同时，杰洛特来到了玛雅帮。</p>
玛雅帮不是本地人，他们租了个大仓库作为据点。</p>
仓库前是个停车棚，停着一熘各式酷炫的摩托车。</p>
外面摆着各种废弃零件。</p>
确实有摩托车俱乐部的样子。</p>
对于杰洛特来说，潜入这样的仓库，不比潜入特里的破房车难。</p>
没过多久。</p>
杰洛特找到了费力佩的房间。他和老婆睡一个房间。</p>
杰洛特在费力佩老婆脖子上按了一下，后者脑袋一歪，睡得像死过去了。</p>
打开床头灯。</p>
杰洛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费力佩醒来。</p>
很多人有过这么一种经历：你在睡觉，有人进入你的房间，站在你的床边，你有所感觉。</p>
费力佩是个警醒、谨慎的罪犯，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比一般人睡得不安稳。</p>
费力佩睁开眼睛。</p>
“灯忘了关？”他心想，目光瞥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p>
床头灯瓦数低，加上视力老化，费力佩看不清那人的脸。</p>
费力佩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p>
他缓缓撑起，半坐在床头。</p>
“你好，雷耶斯先生。”那人开口说话。</p>
年轻的声音……费力佩想着，沉吟道：</p>
“年轻人，半夜闯进别人的房间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p>
“哦，那还真是抱歉。”杰洛特说，“不过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不想把事情留过夜。”</p>
“如果枕头底下的枪能给你安全感。我不介意你拿出来。”杰洛特说。</p>
表面若无其事，实际上不动声色把手伸到枕头底下的费力佩一僵。</p>
杰洛特感叹道：“这一点你们黑涩会和我们有点像呢。不知道敌人会从哪里冒出来，不得不抱着武器睡觉。”</p>
这话说得没毛病，温彻斯特一族的人本身就是武器。</p>
费力佩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如果是平常，妻子早应该醒了。</p>
杰洛特道：“抱歉，为了让谈话顺利一点，让你妻子睡得更熟一点，不会有事。”</p>
费力佩心中当然既愤怒，又无力。命被人捏在手里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可是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种情况很难谈得上适应。</p>
“你到底是谁？”费力佩沉声问道，“想要什么？”</p>
他还活着，证明有活着的价值。</p>
说明对方想谈。</p>
“杰洛特·温彻斯特。”杰洛特报上姓名。</p>
这让费力佩有点惊讶，看来对方不怕他知道身份。</p>
地头蛇，还是仇家？</p>
温彻斯特……费力佩一点印象没有。</p>
“利爪餐厅。”杰洛特提示。</p>
费力佩恍然。</p>
这事费力佩知道。</p>
玛雅帮一共三架马车：</p>
大家长费力佩·雷耶斯，二把手珍妮·雷耶斯，三把手杰弗瑞·图诺克。</p>
大家长负责把控俱乐部方向和赚钱，二把手负责把钱弄干净，三把手负责为以上活动提供暴力支援。</p>
珍妮，费力佩的前嫂子现妻子，看中了利爪餐厅，然后准备按照套路搞垮餐厅生意，当餐厅准备出售时，玛雅帮再排除其他买家，成为唯一买家去压价。</p>
这一套，玛雅帮做起来驾轻就熟。</p>
不久前，费力佩才对手下说过。</p>
要低调！</p>
在他看来，买你家餐厅给钱了，还不够低调。</p>
所以珍妮提起这事时，费力佩没放心上。</p>
没想到。</p>
碰到硬茬了。</p>
硬茬半夜摸到床头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人，费力佩觉得自己已经稀里湖涂死了。</p>
想到这里，费力佩冷汗淋漓。</p>
“利爪餐厅是你的产业？”费力佩问。</p>
“那倒不是。”杰洛特说，“街坊邻居而已，只是利爪餐厅物美价廉。如果尝过他们家战斧牛排和蛤蜊浓汤，没人认为这样一家良心餐厅关业是个好主意。”</p>
这话费力佩肯定不信。什么样的人眼中，世界就是什么样。费力佩一辈子利益至上，理所当然然认为其中有什么他所不清楚的利益。</p>
然而当务之急肯定不是查清楚这些，费力佩道：“谁能拒绝美食呢，我会试试。”</p>
“记得给五星好评。”杰洛特胡乱说着，站了起来。</p>
这时费力佩看清了杰洛特的样貌。</p>
人畜无害的年轻人。</p>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费力佩看着杰洛特消失在阴影中。</p>
走出仓库，杰洛特抬头望着天空，湛蓝色眼睛熠熠发光。</p>
灵视视野之下，仓库上方漂浮着一大团浓墨似的黑雾。哪怕没有灵听，杰洛特也能听到众多冤魂的嚎叫。</p>
“这些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杰洛特低声道。</p>
随即离开。</p>
几分钟后。</p>
费力佩拿起枕头底下的枪，下床。</p>
他很紧张。</p>
这种只有面对玛雅帮生死存亡之际，才有的情绪，上次出现是什么时候？</p>
费力佩快记不清了。</p>
门虚掩着，外面的空间黑暗寂静。</p>
费力佩打开所有的灯，走廊上空空荡荡，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p>
第二天。</p>
费力佩精神萎靡，珍妮红光满面。</p>
“老大，老当益壮！”、</p>
“节制啊老大！”</p>
“……”</p>
成员纷纷出身调侃。</p>
费力佩没有解释，而身为当事人的珍妮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微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p>
饭后。</p>
费力佩把老婆、儿子叫到办公室。</p>
“利爪餐厅的事情怎么样了？”费力佩问珍妮。</p>
“很顺利。”珍妮笑着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派两个人过去，我赌那几个小姑娘撑不过半个月。”</p>
派过去的成员不需要使用武力，只要用凶狠的眼光把客人赶跑就行了，手段恶心又不犯法。</p>
有时候，平头百姓对上黑恶势力很无力的。</p>
正义也许不会缺席，却经常迟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