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望去。
这两人，不，老婆婆太过“辣眼睛”。
老婆婆一身“红”，大红花袄，大红裤子、大红鞋子，这也就算了，连头巾也是红的，除了头发花白外，竟无一处不“红”。
你注意看，那指甲是红色的哎！
新娘子的既视感？只是太老了些吧。
老爷爷一身淡黄麻衣，推着车，不怎么有存在感。
二人一显眼一隐蔽，有种一光一暗的感觉。
光与暗，又或者
光与影！
老婆婆的存在感超强，老爷爷又似乎没有存在感。
大致就是这种感觉。
第三眼看去，吴明立马将二人对上了脑海中的某个“信息”。
他认出了这两位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的身份。
吴明长长的叹了口气。
“只是问一下路吗？”
老婆婆吃吃的笑了，似乎觉得吴明这个小娃娃挺有意思。
再细看，老人家似乎“变身”了。
感觉变了！
辣眼睛的感觉没有了，她的确还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但她现在给吴明的感觉是那般的端庄，那般的稳健。
她的腰挺直了，她的皱纹似乎“轻”了许多。
吴明看着她，她的眼睛一点都不似寻常老人家那般的浑浊，她的眼睛很明亮，布灵布灵地，似乎真在发亮。
她这一笑，居然露出了一种少女般的娇态来，似乎眼前的这个老婆婆不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反倒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不然呢？”老婆婆反问。
吴明又是叹了一口气，这一会儿的叹气倒是挺多，似乎近些日子的叹气都用在此时了。
“嘿嘿嘿，鬼公婆的大名，小子可是听闻许久了。”
—————
鬼婆婆微笑道“没想到老太婆的名声这么响亮。”
“那是自然，婆婆这般年纪，又是这般端庄大气、气质优雅、美丽迷人，小子再是眼拙想必也是识得的。”
鬼婆婆满是风霜的脸上笑容更灿，“后生仔太会说话，这嘴是抹了多少蜜呀，让老婆子我都有些心动了，咯咯咯咯，老头子你怎么看？”
“······”若不是提到鬼公公，还真将其忽略过去了。
老人家推着车子，双手仍放在车把上，却是不回自家老婆子的话，就好似一个哑巴一般。
吴明眼睛一眯，看着这个存在感几近于无的老爷爷。
不知何时，鬼公公的腰也直了起来，他的肩膀是那般强健，他的脖子是那般壮实。
吴明心中又是一叹，刚送走一“龙”，这又来了两只“鬼”。
还是一对经验丰富、十分会配合、一加一大于二的“鬼公婆”！
这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亦正亦邪，非正非邪。
额，还是有些偏向“邪道人物”。
非要加个阵营的话，可能是“中立偏混乱”吧。
混乱中立？又或者中立邪恶？
反正二人的名声，可止小儿啼哭，足见其威慑力之大。
吴明眨了眨眼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咧了咧嘴，笑着问鬼婆婆
“老人家喜欢钱财？”
鬼婆婆眯眯眼，眯成了一条缝，笑着回道“小娃子说的真是废话，世人谁不爱财呢！”
只是，她又变了。
气质！
不知该如何形容。
但这时候的她，给人的感觉已没有了那种少女感。
是另一种
有点类似这么个感觉黑黑的屋子里，有一位拿着针线的老妇人，年迈的老妇人坐在板凳上，“吱呀吱呀”，你分不清这是笑声还是板凳又或者门板发出的摩擦声。
果然是鬼婆婆！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且听吴明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就麻烦了。”
“怎么说？”
“婆婆可曾听闻，‘吃上一口唐僧肉，功效堪比天庭的蟠桃，能够让人超脱轮回，长生不老’哩！”
“哟，你这说的是《西游》的戏呀！”
“那白骨精出场，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唐僧坐在地下，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吴明半是歌唱半是朗诵一般地“吟”起来。
鬼婆婆喜笑颜开，啪啪地拍手，“小子说的好，唱得妙，婆婆是真欢喜，最爱听这些戏曲了。不差！不差！”
“那婆婆还要问路吗？”
“当然，当然，我们年龄大了，腿脚不方便了，脑子也混沌了不少，怕是记不住路，娃娃可否施个善心，陪公公婆婆走上一程？”
“唉——”
吴明又是长叹，“没办法了，我这百十斤的身子太过馋人，倒是值上不少金钱，看来婆婆势在必得了。”
“嘿嘿嘿，娃娃这一身上下也是不差唐僧肉丝毫嘞。”
他笑了，“哈，婆婆说笑了。”
风，起了！
吴明面色一变，正经起来，先是拍了拍手掌，继而朗声说道“小子不才，却是要向公公婆婆讨教一番了。”
“哎呀呀，娃娃太有礼了，老身就指点你一下吧。”
标志性的“嘿嘿”声又响了起来。
吴明与鬼公婆相距至少三丈之远，但他一步迈出，仿佛缩地成寸，紧接着就到了鬼婆婆身前。
只见他挥拳如电，这拳无影无迹，直轰鬼婆婆的面门。
鬼婆婆倒是吃了一惊，马上就是一个后仰，直挺挺的向地面躺去，紧接着就是一个驴打滚。
面皮这东西，有时候就是需要舍弃。
就在这时，鬼公公上前跟吴明对了一拳。
砰！
吴明在心中惊呼，好疾的反应！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道！
他本想着突袭先解决一个，切，倒是想差了。
这一开始就不该使出全力，跟鬼婆婆战斗几回合跑远了突施辣手才是正确的示敌以弱的法子，这下可好，惊起他人的一身冷汗，这对鬼公婆却是不可能在小觑吴明了。
而吴明，只能以一对二了。
不过，他心中没有半点沮丧之意，成亦可喜，败也无妨。
吴明在调整，他冷却下来的血再次沸腾了起来。
热血沸腾！
心潮澎湃！
战斗，的确是一种“毒药”，它会让人上瘾。
这种交手，才是吴明梦寐以求的战斗啊。
鬼公婆，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