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漫威，系统打工人</p>
卢克小迷弟似的和杰洛特握手，“幸会，幸会。”</p>
聊了一会儿，杰洛特留下手机号码，驾车离开。</p>
等车尾灯消失，一辆厢车开过来，停在卢克边上。</p>
司机是个黑人年轻女孩，脏辫，鼻环，花臂。她是罗曼中介的办公室经理左尹。</p>
卢克坐到副驾驶座上。</p>
“卢克，谈得怎么样？”</p>
“还行。”</p>
卢克补充了一句，“他的姓氏是……温彻斯特。”</p>
“那个温彻斯特？”左尹的问题和卢克一样。</p>
“那个温彻斯特。”卢克的回答和杰洛特一样。</p>
左尹感叹，“那还真是捡到宝了。”</p>
后座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络腮胡子，说道：“可也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p>
他叫菲尔，罗曼中介调查员。</p>
左尹斜睨，“你倒是嘴上有毛，你拿恶灵有辙吗？人家进去一趟，连汗都没出。你的年纪活到狗身上了吧？”</p>
“你……”菲尔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p>
卢克道：“知道你们心情不好，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p>
左尹和女朋友分手，菲尔和男朋友吵架。</p>
爱情使人暴躁，婚姻使人爆炸。</p>
……</p>
……</p>
回到黑松镇家中，时间差不多十二点。</p>
“少爷，我做了苹果派。”</p>
“嗯，我先洗个澡。”</p>
沙发上的刻耳柏洛斯抬起头，见杰洛特没有受伤，又趴下去。</p>
洗澡前，杰洛特把装备一件件解下来，检查一遍，该擦的擦，该上油的上油，之后一件件摆在武器架上。</p>
“黑山羊。”</p>
杰洛特默念。</p>
一把造型怪异的羊角锤出现在他的手中。</p>
骨质锤柄。</p>
黑色锤头一头圆，一头是两支螺旋纹山羊角。</p>
……</p>
……</p>
黑暗中，杰洛特闭着眼睛，仰头承受花洒喷下的冷水。</p>
脑中再次浮现哈罗德将人虐.杀至死的画面。</p>
老实说，跟着温彻斯特夫妇行走江湖多年，杰洛特见过更加血腥酷烈的场面。</p>
然而不管经历几次，他终究无法无动于衷。</p>
玛丽说过，猎魔人对事件不能没有感情，也不能投入太多感情，否则做不长久。</p>
杰洛特问，做不长久什么意思？</p>
疯了或死了——这就是答桉。</p>
片刻之后，杰洛特关上水龙头，吐了口浊气。</p>
擦干水珠，穿上家居服下楼。</p>
杰洛特略显沉默。</p>
刻耳柏洛斯狗眼瞥了瞥，对杰洛特的情绪低落视而不见。</p>
堂堂恶魔，还要客串心理医生？</p>
不干！</p>
丽贝卡粗枝大叶，压根没注意到杰洛特的异常。</p>
吃完苹果派，杰洛特用笔记本搜索“罗曼中介”。</p>
在超自然领域，罗曼中介名不见经传，在房地产中介，却十分有名且神秘。</p>
有名——罗曼中介仅有个位数的员工，年销售额却数以亿计。</p>
神秘——很少有人知道罗曼中介怎么办到的，寥寥知情人三缄其口。</p>
刻耳柏洛斯凑过来，“罗曼中介啊……”</p>
唏嘘的语气。</p>
“你知道？”杰洛特有点惊讶。</p>
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p>
望着屏幕中卢克的照片，刻耳柏洛斯道：“我见过这小子，二十几年前吧。他老爹是个半桶水晃荡的猎魔人，她老妈天赋不错，可惜……你怎么认识这小子？”</p>
“他是这次任务的发布者。”</p>
“哦。”刻耳柏洛斯道：“看来他没有放弃……”</p>
可惜什么？放弃什么？</p>
最讨厌话讲一半了。</p>
“他的事情最好不要掺和。”顿了一下，刻耳柏洛斯补了一句。</p>
杰洛特问：“为什么？”</p>
“水太深。”</p>
脸色发青，双眼布满血丝，眼袋乌黑——望着镜子中憔悴无比的女人，梅琳达蹲在地上，掩面啜泣。</p>
绝望。</p>
无助。</p>
半年前，梅琳达的丈夫罗伯特决定举家搬到黑松镇，开始新的事业。</p>
黑松镇，听都没听过的乡下小镇。一开始梅琳达不同意，奈何丈夫坚持。吵了几次后，梅琳达无奈妥协。</p>
好在新家不错。</p>
两层红砖房子，带阁楼、地下储藏室和车库，还有个小院子。</p>
同样的房子，放在菲尼克斯市哪怕是郊区，靠她和丈夫的薪资，十年存首付，半辈子房奴。</p>
最让梅琳达惊喜的是，房主急着卖房，比市价便宜了35。</p>
真是天降馅饼。</p>
没过多久，梅琳达在超市找了一份出纳的工作，收入自然比不上大城市，但小镇生活成本也低啊。</p>
一切朝着正轨前进时。</p>
噩梦。</p>
开始了。</p>
起先只是通风管道、墙壁内部传来怪异声响，接着灯光忽明忽暗。</p>
放在桌上的杯子、碗、花瓶莫名其妙地摔在地上。</p>
“老鼠或是什么小动物吧？”</p>
梅琳达起初还能这么宽慰自己，直到目睹无形的手把玻璃杯从桌上推下来。</p>
一地碎片。</p>
碎掉的还有梅琳达不多的唯物主义。</p>
恐惧紧紧拽住她的心脏。</p>
房子里开始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p>
梅琳达过得如同惊弓之鸟，日渐憔悴。她乞求丈夫搬离这座房子。</p>
然而换来的是斥责。罗伯特认为梅琳达压力太大产生幻觉，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他激动地告诉梅琳达，新事业就要成功了，再忍耐一下，财富自由等着他们。再说了，刚买完房子，家里没钱了，搬到哪里？难道一家人露宿街头？</p>
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前两天的深夜。</p>
半睡半醒的梅琳达感觉床身边有人，模湖的一个瘦长人影。</p>
梅琳达顿时惊醒。</p>
房间里没人。</p>
吐了口气，打开小夜灯，听着丈夫的轻微鼾声，梅琳达只觉得压抑得厉害。</p>
想哭。</p>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p>
仿佛有人站在门口。</p>
梅琳达吞了口唾沫，瞪大眼睛往外看。她紧张得快忘了呼吸。</p>
门外没人……就在梅琳达松了口气时，一个矮矮的身影从门口跑过去。</p>
“罗比？”梅琳达立即从床上爬起来。</p>
罗比是她的儿子，今年六岁，粉嫩可爱又懂事的小正太。</p>
对儿子的担心立刻战胜了恐惧，梅琳达甚至没有尝试叫醒正酣睡的丈夫，她飞快下床，光着脚追出去。</p>
二楼楼梯口站着个小小的身影。</p>
“罗比？”</p>
“妈妈。”</p>
“罗比，这么晚你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梅琳达慢慢地走过去，生怕吓到儿子。</p>
“嘻嘻……”</p>
罗比背对着楼梯口，发出的古怪的声音，“妈妈，妈妈，你爱我吗？”</p>
“爱，非常爱。”梅琳达声音颤抖，但还是小心地朝着儿子靠过去。</p>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无声地流留下来，内心祈祷：</p>
“仁慈的圣父，我虔诚的乞求你不要将我的罪罚在我的儿子身上，求你的宝血洁净他，求你命令他身上的恶鬼离开他，求你拯救他脱离这一切的苦难，主啊，求你赐恩给他。”</p>
“罗比”毛骨悚热地笑着，“非常爱啊，真是，真是太好了。”</p>
这时梅琳达离罗比五六步远，借着月光，她看到儿子眼中带着戏谑，他张开双臂，往后倒！</p>
“不！</p>
！”</p>
梅琳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瞬间穿越了两人间的距离，在儿子摔下楼梯前，一把拉住他的手。</p>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p>
梅琳达紧紧抱着罗比，呜呜地哭泣。</p>
“妈妈，你怎么哭啦？我怎么在这儿？”</p>
罗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丈夫也起来了。他阴沉着脸，不耐烦道：“梅琳达，这么晚了你干什么，明天上班，能不能消停一天，被你烦死了真的是。”</p>
听着丈夫的埋怨，原本想要大闹一番的梅琳达失望地看了丈夫一眼，抱着罗比回儿童房，“妈妈怕黑，吓哭了，我的勇士能保护妈妈吗？”</p>
“当然。”罗比挺胸。</p>
梅琳达打定主意，明天先找个便宜的旅馆，事情没弄清楚，没解决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呆在这栋房子里。</p>
为了孩子！</p>
……</p>
……</p>
听到脚步声，梅琳达连忙站起来，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然后用纸巾擦脸。</p>
“梅琳达。”</p>
“凯特。”</p>
“没事吧？”</p>
“没事……谢谢，凯特。”</p>
进来的是梅琳达的同事凯特，胖胖的中年妇女，为人热心。</p>
凯特犹豫了一下，问：“梅琳达，虽然我们成为同事的时间不长，很聊得来对不对？我把你当成朋友，才会关心你的私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丈夫外面有女人或是他打……你？”</p>
“不，不，不是。”梅琳达连连摆手，“我丈夫人很好，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我不知道该对谁说。”</p>
凯特抓住梅琳达的手，“凯特琳，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真的。”</p>
梅琳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凯特说出自己的遭遇，然后略微紧张地盯着凯特。</p>
凯特应该觉得我疯了吧……</p>
哪知凯特一把抱住梅琳达，“经历这样的事，一定非常绝望吧。”</p>
梅琳达忍不住抱着凯特，再次大哭。</p>
她太需要一个宣泄口了。</p>
过了好一会儿，梅琳达渐渐平静下来，不好意思道:“抱歉，凯特。”</p>
凯特说：“没关系。”</p>
然后抱怨了梅琳达的丈夫几句，最后问梅琳达有什么打算。</p>
梅琳达说，下班后就去幼儿园接罗比，然后晚上住旅馆。</p>
凯特道：“这样也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其实……我有个朋友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来……”</p>
“后来怎么样？”梅琳达急道。</p>
“后来找了专业人士处理，解决了。”凯特凑近梅琳达，神秘兮兮道：“镇子西边有栋外墙有爬山虎的小楼，属于温彻斯特一家。他们就是我朋友找到‘专业人士’。”</p>
“温彻斯特。”梅琳达将这个姓氏深深印在脑子里。</p>
梅琳达并非没有见识的女人。她知道所谓“专业人士”十之是骗子。</p>
只能试试了……</p>
死马当活马医。</p>
饭后，杰洛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p>
登录猎魔人官网。</p>
有条站短：</p>
【编号：tgw20020621-18-d，验收完毕，任务完成，酬劳已发放。】</p>
公会已知有五个特殊工种：</p>
接线员【尹丽莎白小姐】</p>
信使【渡鸦先生】</p>
调查员【猎犬小子】</p>
清道夫【秃鹫老爷】</p>
验收员【猫头鹰夫人】。</p>
猫头鹰夫人的存在比尹丽莎白小姐还神秘。</p>
接下来，杰洛特一边在任务区闲逛，一边陪狗子刷剧。</p>
剧中主角是个高中生，书呆子阵营，被欺负的对象。</p>
性格懦弱自卑，暗恋校花。</p>
18岁生日前夜，突然出现一个打扮得一丝不苟的老白男绅士。</p>
绅士告诉主角，他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猎魔人，希望儿子做个普通人，于是将主角天赋封印后，交给小姨子抚养。</p>
如今主角的封印开始松动，觊觎天赋的妖魔鬼怪即将蜂拥而至。</p>
主角肯定不信啊，警告绅士再不走就报警了。</p>
老绅士澹定离开。</p>
生日第二天，主角被一只小恶魔袭击。关键时刻，主角天赋觉醒，千钧一发之际反杀。</p>
老绅士再次出现。</p>
这下子主角倒是相信恶魔的存在，然而他告诉老绅士，抱歉，我想做个普通人。</p>
看到这里，杰洛特无语了。</p>
做个天天被欺负的“普通人”？</p>
好吧，人各有志，这种事情不好强求。问题是，你想做普通人别人不让啊，恶魔杀上门了都！</p>
看不下去……</p>
倒是刻耳柏洛斯兴高采烈，尤其是强大恶魔被主角打死的时候。</p>
同类被打死就这么开心？</p>
你怕是个假恶魔吧？</p>
刻耳柏洛斯表情舒坦，“下集轮到阿斯莫德那个混蛋了。”</p>
“嗯？”</p>
杰洛特一愣，“你怎么知道？”</p>
“这是重播啊。”刻耳柏洛斯说。</p>
杰洛特：“……”</p>
敢情第二遍了，多大仇多大怨？</p>
阿斯莫德，七大罪中代表【色·欲】的恶魔，也是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的至上四柱之一。论实力，论地位，地狱三头犬望尘莫及，两者怎么发生交集？</p>
阿斯莫德做了什么，砸了刻耳柏洛斯家狗窝？还是对刻耳柏洛斯的【心上狗】下手了？</p>
……</p>
……</p>
叮冬。</p>
门铃响了。</p>
“你好，请问找谁？”</p>
丽贝卡站在门边，好奇地盯着可视化门禁屏幕。</p>
搬到这里后，第一次有人拜访。</p>
“我，我……请问温彻斯特先生在吗？”</p>
“你找少爷？”</p>
“额……”</p>
梅琳达一愣，少爷什么鬼？</p>
这么复古的称呼？</p>
“是……”</p>
“哦，你等一下。”丽贝卡一蹦一跳跑到客厅，“少爷……有人找你！”</p>
“谁啊？”杰洛特问。</p>
“不知道。”丽贝卡歪了歪脑袋，“我去问？”</p>
“算了。”杰洛特阻止丽贝卡，“还是我来问吧。”</p>
“还有，小心一点，不要掉头。”</p>
“是！”丽贝卡用力握拳，“我会努力成为合格的女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