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骥狠狠盯着床上已经没有生息的人，不，准确的说，是那个人的小腹，还是平平坦坦的模样，可是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这……怎么可能？”
杜有衡闻言冷冷一笑，“怎么不可能？太子殿下，你可知阿瑶临死前跟我说过什么？她说啊，她后悔自己太过天真善良，没得就这么着了别人的道。”
杜有衡说完也不看冯骥什么反应，冷冷盯了太子的宠妾一圈，一个一个盯过来，“阿瑶生前和我很是要好，我如今自然要为着她讨回一个公道，说到底你们这些腌臜里头活着的，不过都是个玩意儿，是要我亲自查出来，还是……你们自个儿出来主动承认？”
张良娣倒是不以为意，仗着太子的宠自然也不怕杜有衡，“笑话！若是公主真和太子妃要好，又怎会这几年来都没来瞧瞧太子妃呢？哪怕是太子妃病重的时候，如今人都去了，公主倒是惯会出来当好人了？”
杜有衡冷冷睨了张良娣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向着秀颜睇了个眼色，还没等秀颜有所动作，玄泰帝仿佛刚从震惊中明白过来，“放肆！”
杜有衡挑了挑眉，示意停下动作的秀颜继续，玄泰帝绝不会在是说她放肆，秀颜这一巴掌自然也就打得心安理得，“啪！”
“你……”
“放肆！”这句放肆是太子冯骥说的，明显是针对谁不是很明显了？杜有衡挑了挑眉，元氏护犊子的性子就来了，“我看张良娣才是放肆！没家教的腌臜玩意儿，依着我看，有衡儿教训得很对。”
玄泰帝不置可否，太子冯骥因着急着心疼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小娘子，倒是情急之下忘了玄泰帝的存在，这下子看着玄泰帝似笑非笑的神情，神色便有些不太好。玄泰帝望着太子这样的情状，挑了挑眉，“有衡儿既是这么说了，她素来光明磊落。太子，你这个后院儿还是该好生整顿整顿了。高大监！”
“在！”高大监闻言连忙上前。
“还不快去？”玄泰帝睨了他一眼，说道，“磨蹭什么？”
杜有衡听着玄泰帝的命令，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张良娣，却见她脸上丝毫没有情绪，杜有衡心下自然是明白了，张良娣如此有恃无恐，怕是没有什么把柄留下来的，但是……杜有衡冷冷笑了一声，有她杜有衡在，怕是张良娣这关……过不了了。
她可是记得张良娣前世里可是当上了太子妃的，毕竟那时候她是东宫里头的良娣不是，虽然她杜有衡表面上是没有吃到张良娣什么挂落的，可是这暗地里的，呵……
这前世今生里头改变了太多东西，太子妃换一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比如齐家姐姐不就是很好的人选？
若是齐家姐姐真的当了太子妃，那么冯骥此人自然就再没有了什么气候，瞧着冯清比着这样岂不是有更好的机会？
杜有衡现下里是打定了主意，自然也就不会拖沓，更不会放过了那张良娣。她张良娣不是有恃无恐吗？没关系，毕竟杜有衡可是从前世里鲜血堆里面爬出来的人，毕竟她也是有上一世经验的人，再不济今生为了达到目的，她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毕竟张良娣从来都不是清白的不是吗？
杜有衡想到这里，睨了一眼秀容，秀容微微颔首应了，当下就笑着追着高大监去了，不过说笑了两句，秀容便是要跟着高大监走。
张良娣眯了眯眸子，双眸里闪过一道寒光，悄悄儿掐了一把冯骥，对着冯骥往秀容的方向撒娇似的努了努嘴，冯骥因着之前的事儿，自然是对着杜有衡是不对付的，当下便迟疑着对着玄泰帝拱了拱手，说道，“阿耶，有衡儿这是……不相信您吗？竟是派了个贴身丫鬟跟着高大监去了？”
杜有衡自是不怕她冯骥的，更何况她今儿个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张良娣万劫不复的，回嘴儿的时候自然也是不留情面，“怎么？太子莫非是以为有衡儿会陷害您家的心肝宝贝张良娣不成？”
玄泰帝不置可否，明显是站在杜有衡这边的，“既然太子妃临去世时信重的是有衡儿，而不是你太子，那你还有什么可以置喙的地方？”
冯骥面色黯了黯，袖中的拳头瞧瞧握紧了，神色晦暗不明，看来阿耶对于自己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啊，还是说他心里我已经是一个不合格的太子呢？想到这儿，冯骥莫名的更恨元氏玉娘和冯清了。
冯清确实该死，也该让他死了。
冯骥嘴角勾出了一抹凉薄的弧度，谁让你冯清身上流着阿耶的血脉，为了我未来的王图大业，牺牲一个你，仿佛是你冯清莫大的荣幸啊。
杜有衡瞧着张良娣的神情，瞧着她因为太子的失利脸上闪过的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有恃无恐的慌乱，杜有衡的眸里闪过凉薄狠厉的笑意，她前世里虽然糊涂，但可不是真的糊涂，吃亏吃的多了，为了自保，自然是会掌握一些什么，她张氏太子妃可是第一个被她发现的把柄，可惜了，还没来得及揭发，家里头就横生了变故，那时还有什么心思呢？
杜有衡瞧着高大监和秀容远远走来，高大监面色冷凝，秀容更是轻微点头，杜有衡便是知道事情成了，冷冷睇了张良娣一眼，悠悠然坐下，甚至漫不经心谈了衣袖上的灰尘，若不是为了之后齐家姐姐的事儿，这种尘埃落定的事儿，她当真是不必留下来。
“大家，”高大监什么也不说，只对着玄泰帝呈上了一个盒子，玄泰帝看了一眼高大监，都是陪伴他几十年的老人儿了，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如今面色这样的不好，玄泰帝也就没有什么心思看了，只将刚刚离着高大监手掌一寸的盒子又放了回去，“也不必看了，你素来也熟悉大冼律法，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元贵妃笑了笑，只是冷冰冰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却是看向齐良娣的眼神稍稍温和了一些，但是齐良娣的事儿，元贵妃看着有衡儿在那边坐着也不曾动过……到底不适合我们提出来，省得害了齐家的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