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衡听着那些个人的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就像是专门说给她听似的，把个秀容、秀颜气得不行，秀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娘子，你就让她们这么污蔑您？”
杜有衡不动声色端起酒盏，那些人看杜有衡没有反应的样子，有些更加变本加厉，杜有衡啪地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秀容，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掌嘴！哪些个人嚼舌根的，不要客气，给我可劲儿的打，打到她们长记性为止！”
杜有衡这话可是刻意抬高声音的，其中一个小娘子听着这话就有些不忿，“曦月公主，虽说您是圣人亲封的公主，但您也不要太嚣张了，打了我们，事后可是不好过的……哎，也不知您家阿耶可能承受得起？”
杜有衡挑了挑眉，看向上头不动声色看戏的张良娣，莫名讽刺的一笑，不过是个没脑子，为着她人作嫁衣，还这样子的得意……“倒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我可要瞧瞧，我家阿耶是不是能够受得起？！”
那小娘子下巴一抬，颇为得意的样儿，“我是户部尚书家的。”
“哦……”杜有衡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看来你们消息不怎么灵光，我家阿耶日前不是提了刑部尚书，怎么就受不起了呢？再者说……”杜有衡莫名嗤笑了一声，“我杜有衡要想捞个太子妃当当，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儿……还等着干什么，给我掌嘴！”
“是！”秀容应得极为干脆，甚至是撸起了袖子，那位小娘子终究是怕了，“我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杜有衡眸色一厉看向她，“你不是说了我是圣人亲封的曦月公主，惩罚一个臣子家的女儿我还是做得到的！”
秀容听着这话，当下也不客气，一巴掌就给招呼了上去，杜有衡挑了挑眉，赞赏看了一眼秀容，“说话的好像不止她一个？我说了，全部掌嘴！”
“是！”
“慢着！”张良娣眼看着事情要超过控制，“曦月公主，好歹这是我东宫的底盘，如今是我张良娣举行的宴会，曦月公主如此做……是不将太子看在眼里吗？”
“太子算个什么东西？！”杜有衡狠厉睨了她一眼，“说到底，你我之间也不过是个宫里头的那些儿风波，如今我既是许嫁了燕国公家的郎君，自然与你也算是没有什么妨碍的。我齐家姐姐自然也是对着太子妃的位子也没有什么想法的，可如今……这场子鸿门宴让我改变了想法，看在在裴家的那事儿你也算是间接帮过我的份上儿，我今儿个便不对你动手了，可是……”
杜有衡却是不说下去了，话说的太直白了，没有什么意思。
张良娣不是个笨人，瞬间就明白了杜有衡未尽的话语，“你倒是个大言不惭的，太子妃的位子岂是你这个公主可以置喙的？”
“这件事儿说到底不该这样拿到明面上来说。”杜有衡漫不经心拨弄自个儿的指甲，“可如今我既然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了，你就该明白，我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不信，你试试？”
话音刚落，眸色一厉，“我今儿个就是不顾着你的面子，偏偏就要打了，你又能奈我何？！”
张良娣面上憋得通红通红的，可见是被气得狠了，“你……来人，去请太子过来。”
杜有衡眼皮子掀都没掀，“罗琦。”
“是！”
张良娣看着宴会厅外团团围住的一群侍卫，终是颓然坐下了，“好好……今儿个我可真是算栽了。可是杜有衡，你可别忘了，你齐家姐姐可是还要在我手底下过活呢。”
杜有衡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因着被掌嘴，整个宴会厅里头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声音，杜有衡和张良娣又算是坐得近的，等闲人倒是没有注意这边的交锋，杜有衡也就不管打得起劲的秀容，倒是瞧见秀容的手掌红了，眉间蹙了蹙，“秀颜去帮着，那丫头手都红了，可没有现成的药膏给她消肿。”
秀颜答应了一声，杜有衡这才看着张良娣，“就因为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就以为胜券在握了？哦，也对，你确实胜券在握了，因为圣人绝不会让着齐家姐姐当太子妃，换而言之，圣人绝对不会让着杜家和太子有任何瓜葛。但是你别忘了，谁说继太子妃一定会在东宫里出现？难道你以为有了太子的疼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奉劝你，可莫要为着别人当枪使。”
张良娣不置可否，“你这话有意思得很，谁让你如今与太子殿下不是一个阵营的呢？我们自然要帮着自家人。”
“随你。”杜有衡倒是不在意的，左不过如今陈景源恨透了她，想法设法找她麻烦也是有的，至于冯骥……生来就是死敌，本也没有什么，“但是你要记住，若是齐家姐姐在东宫有了任何闪失，相信我，你一点儿好处都会捞不到。”
“我相信。”张良娣不敢不相信，她相信，依着京兆府裴家那件事儿，依着杜有衡的手段是可以做到的，更何况圣人也算得上是宠着她的，“你放心，虽我张良娣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齐家姐姐也算得上救了我的，我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
“那就好！”杜有衡笑着看着张良娣，张良娣前世里就是继太子妃的人选，杜有衡是没有打算去破坏的，毕竟这个女人对着冯骥日后的生活，虽说她没有亲眼见到，定是会是个添砖加瓦的，她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思去破坏这桩事儿了的。
至于齐家姐姐，她终究会是对不住的，所以她杜有衡定然会竭尽全力保他们母子平安，更何况如今已然算得上是姻亲。
眼见着那些小娘子的脸打得就有些泛红，杜有衡终于大发慈悲让着秀容、秀颜停了下来，“怎么着？可长记性了？”
杜有衡迎着诸位小娘子怨恨的目光玩味一笑。